顔可可擡頭,一雙大眼睛凝神望着宴商,兩個人的距離過于接近,氣氛也過于尴尬。
宴商望着顔可可,呼吸一屏。
之前便覺得這個人生養的好,穿衣打扮,言行舉止都不同一般的鄉野村夫,細看之下,皮膚吹彈可破。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目若秋波,細長挺翹的睫毛随着主人的呼吸而微微顫動。
像是輕輕瘙癢在心口處的羽毛,又癢又欲。
顔可可的嫣然一笑,帶着一絲嬌氣,轉移話題,說道:“我還以為要摔了。”
宴商心慌了一下,将手放開,後退一步,站在了河邊緣位置上。
顔可可道了謝,宴商卻說:“人少,不安全,你不應該來。”
顔可可望着宴商,反問:“那麼你安全嗎?”
剛才許妙淼偷偷在蘆葦中尾随他,宴商都不知情呐。
宴商猛地擡起頭看着顔可可,最後抿緊了薄唇,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他這些年來,很少和人交流,無非就是和許妙淼之間還多說一些,如今遇上顔可可主動交談的,想說又不敢說。
宴商帶着顔可可找了一個好落腳站立的地方,黃昏西下,暮色昏沉。
宴商沉默不語許久。
最後他說:“他們應該都告訴過你,不要接近我。”
顔可可抱着男主看不見的小白貓,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毛,思索該怎麼回答男主的疑惑。
顔可可來時觀察過系統面闆,男主對女主的好感度已經降至20,而自己的好感度則是70,依舊不變。
她現在可以刷自己的好感度。
男主想要别人的認同和感受到人世的情感。
精神支柱,物質援助,顔可可都可以給。
但難題在于……男主對女主的好感值。
如果這個書中世界的運行規則死闆,女主好感度一旦下降為零,任務失敗,那麼顔可可隻能接受末日結局,一同葬身。
顔可可猜測如果自己刷了百分百的好感度,但效果隻是男主給自己提前注射了抗體,不會成為喪屍,但還是無法避免末日來臨呢?
這和失敗沒有區别。
顔可可心中所想很多,系統和她心神交流:“宿主,你擔心什麼啊?!大膽地沖啊!”
顔可可冷哼一聲:“讓我做排頭兵,先死鬼嗎?小白,你應該告訴我,刷男主對我的好感度,亦或是刷男主對女主的好感度,到底誰更重要。”
系統支支吾吾:“我這邊也不清楚,還得看男主怎麼走劇情線。”
顔可可沉默不語。
宴商又說了一句,才将她驚醒過來。
顔可可笑着說:“最近有些愛走神……”
她看着宴商,一字一句說道:“你是□□。”
她的眼神過于專注,似在尋問,又是在驗證此事。
宴商避開顔可可的視線,咬牙:“沒錯。”
為什麼要接近自己?
因為那可憐又可笑的善良嗎?
但有時候,隻會是人善被人欺。
宴商走不出父母死亡的陰影,這些年來他隻要一閉上眼睛,過往重重接踵而來,他忘不掉也不想忘!
如果自己日後有機會,當初那些直接或者間接的劊子手,他一定會報仇。
就算賠上自己這一條命!
宴商眼神之中的仇恨難以掩蓋,饒是顔可可已經知道男主的人設,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被震吓了。
這個人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
顔可可下意識地抓住宴商的手,想要阻止他的瘋狂:“你冷靜下來!”
溫熱的掌心相觸,讓宴商詫異地看向她。
顔可可也回神,知道自己逾越了,慌亂地松開手,她解釋:“我隻是覺得你剛才很吓人。”
宴商本想問,最後選擇了沉默。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多麼極端,吓着顔可可了,但他病入膏肓,救不了……
宴商轉身,撥開蘆葦叢往外面大路上走,說:“天要黑了,我送你到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