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她實在混不下去了話,完全可以去表演魔術,啥準備都不需要,任何監控手段都可以接受,絕對不會有人能戳穿她。
幽越想越自得,然後,就聽到女神那天籁般的嗓音說出殘酷的事實:“是……風?”
幽死握着顯擺道具網球一顆,當即拜倒:靠之,人長得美是我的萌點,打球彪悍能增加您的魅力值,觀察力這麼敏銳智商這麼高出言還這麼一針見血女神大人您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樣子,”妹之山殘還在一旁冷飕飕地落井下石,“幸村說對了?”
“完全正确。”幽深受打擊心灰意冷索性破罐子破摔作爛泥狀。
“可是,”幸村皺眉,“昨天的比賽你沒有用風。”他終于找到一直覺得不對勁的根源所在了:風的流動感。
三年前的比賽,他看到的幽與球拍與網球甚至與整個網球場相融,舉手投足間行雲流水般地控制着整個比賽的節奏,不是因為技術,不是因為力道,似乎隻要她站在那裡,周圍的環境就必然會為她服務一般。
明明是完全外行人的動作,在網球場上卻顯得無比地自然協調。優雅,流暢,從容,唯我獨尊。
沒有絲毫的霸氣,甚至于從頭到尾她都隻是在配合着她的搭檔,但幸村卻覺得幽才是那場比賽的主導者,王,唯一的女皇。
那麼地耀眼,以至于第二天在學校中見到她時,幸村都懷疑自己的判斷,眼前的這個和球場中的那位真的會是一個人嗎?
懷疑,所以遲疑,再加上幸村本來就糾結着不知道該處理他和吉良幽之間的關系,于是就一直拖到昨天才去确認。
事實上,如果不是幽昨天的态度終于在幸村那名為‘抓狂’的情緒稻草堆上添加了最後一根緻使其轟然倒塌,幸村自己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來理清這件事。
他一碰到吉良幽的事情腦子就犯抽,幸村基本上已經抽習慣了。
昨天在比賽時,幸村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雖然他打過去的每一球幽都能接回來讓衆人驚訝不已,但幸村知道那決不是她的全部實力,三年前,更刁鑽的球她也能接回去,不僅接回去,那乍看之下普通的回球還每每都能讓對手以微妙地差距漏接。
可是跟他打時,幽的回球卻全無威脅。他一度以為她是在給他這個當學長的面子,可幽後來的行動,包括結束後的脫力,讓幸村否決了這個猜想。
現在回想起來,那種不對勁的根源便很明确了:滞澀感,無風的滞澀感。
并不是環境中沒有風,而是,幽行動的時候,沒有風在配合着她。沒有風削弱球的威勢讓她輕易接到,也沒有風刁鑽球的軌迹讓他失之交臂。
明明沒有那些事才是正常的,但發生在幽的身上,卻帶來無法遏抑的窒息感。
幸村理清了自己的思緒,看着幽,等待她的解釋。
“因為那是作弊啊,”幽迎着女神大人的目光,笑得純粹,“幸村前輩很喜歡網球不是嗎?如果我用作弊的方法跟前輩打球不就太侮辱前輩,也太侮辱網球了嗎?”
“三年前你用得很順暢。”幸村柔和地微笑着,平靜指出事實。
“那個啊,”幽戲耍着網球,周圍帶起淡淡的清風,“因為那些家夥在乎的隻是賭博的結果,跟網球本身無關,反正隻是結果而已,什麼手段就都無所謂了。”
更重要的是,那些家夥她不在乎,他們怎麼樣怎麼想都跟她無關。
“比賽中有奇奇怪怪隻有利于一方的風,不是很容易讓人發現嗎?”美奈子很感興趣地看着幽玩網球,順嘴問道。
幽笑着将那顆已經被她當成玩具的網球單手托到美奈子臉頰旁,距其發絲3毫米處,繼續控制着網球遊動:“感覺到有風嗎?”幽問道。
紋絲不動的長發,美奈子明顯的驚異,向所有人道出了答案。
不可能被發現的,風就是她自己,她的本源力量,不可動搖的驕傲。幽收回手,淡笑着看向幸村:“所以,前輩,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的?”
照說,那麼輕易地被人看穿,她該覺得危險,她該戒備,她該有所行動,幽想着,隻不過因為看穿的是女神大人,所以她就隻有佩服了。
永遠不要小看一個花癡少女的堅定信仰。幽在内心沾沾自喜。
幸村溫和地注視着幽,看着映入她眼中的自己,覺得多年的郁氣終于消散了,讓他甚至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觸——他果然已經讓這丫頭折騰得不正常了,幸村歎氣。
早知道三年前就該不管不顧地直接拖她打一場球的。
“感覺。”面對着幽的期待,幸村愉悅回答,笑得百合花朵朵綻放。
哈?幽一愣,然後幹笑。這個答案……很好很強大。就像庫洛洛雖然是無比彪悍的強盜頭子,但暗夜帝王也不能跟瑪琪的直覺作對,所以瑪琪姐姐才是最強的,第六感才是無敵的……Orz,她到底在想什麼東西啊?
幸村很有趣地看着幽的一臉挫敗,笑着開口:“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直接叫學妹的名字呢?叫姓氏的話很容易跟吉良學長弄混啊。”
幽本能點頭。
妹之山殘一挑眉,沒有開口,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手心上無聲地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