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跟殘是在殘進入立海大之後才慢慢認識的。認識之後又因為吉良這個姓氏,再加上外貌上的一些相似點,所以殘就順口問了一下,接着就知道了朔夜和幽的關系。然後朔夜也才知道幽還有這麼一個朋友,以及一個跟殘同齡的上司。
然後這三人就臭味相投,接着便狼狽為奸。
“是嗎。”殘無意義地呢喃着,心中不斷思忖。
“其實,”朔夜建議着,“你想知道什麼事直接去問幽就好了,除了一些過分危險的事情外,我不認為她會瞞你什麼。”
夥伴、朋友與外人,其實幽是分得相當清楚的,對什麼人能說到什麼程度,幽的把握從不失度。朔夜相信,既然幽讓殘知道了這些事情,即使她隻是模糊地說了一部分,但幽很清楚殘的頭腦,這一部分會讓殘推測出多少,在幽的話還在腦中打轉的時候便已然明确知曉,或者更确切地說是她的本能已明确知道,至于她的腦細胞有沒有在工作,說實話,朔夜是很懷疑的。
“問她?”殘歎氣,“就她那三兩句話便跑題的沒重點說話方式,問她我得把自己繞進去。”
“哈,”朔夜毫不掩飾地嘲笑,“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
殘歎息更深:“我是被她氣習慣了。”同樣的事情别人做來殘自信無論如何他都會非常有風度,一般不會生氣,即使生氣也不會流露在面上,唯獨幽,大概是年幼無知時落下的病根,針尖大小的事也能讓他計較一番。
“好吧,”朔夜笑夠了,扒拉了點良心出來,“不過我知道的也有限,說也說不清,如果你實在懶得跟她說話的話,就讓蘇芳跟她交流吧。憑蘇芳的定性和耐性,收拾她應該還可以,那丫頭拿認真的人最沒轍了。”
“你的意思是,”殘接受朔夜的建議,但還是皮笑肉不笑地反問,“我們這些人都不夠認真,以至于那妮子就比我們更不認真?”
“這個嘛,”朔夜頓了會兒,又笑了出來,“其實就是這麼回事。”然後挂斷電話。
“啧,”妹之山少爺沒好氣地放下電話,随後收斂表情,想了一會兒,對蘇芳道,“待會兒幽一進來你就全力偷襲,不用留手。”
蘇芳點頭,剛才的電話他有聽到,不過:“不留手的話會不會太過分了?”蘇芳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然殘表現得好像很不待見幽,但事實上他根本是把她當作了家人,親妹妹。
絕對地信任,傾盡全力地保護。
因為是家人,所以從不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故意刁難,所以,與對待其他人不同。
“朔夜肯定她有自保的能力,聽那語氣,還幾乎是在任何情況下。”殘解釋道,“他這麼判斷應該有他的理由,至少她應該能在你的偷襲下全身而退,如果說她做不到,那正好可以把這些帳一起清算了。對了,玲,待會兒你也一起。總之,以最大限度的攻擊去試探,哪怕讓她受傷。”
傷在自己人手上總比傷在外面好。蘇芳和玲明白妹之山殘話中的意思。
“不過說起來,”玲突然想到,“有很多筆帳要跟幽算嗎?”
其實殘等三人中,以玲跟幽的相處最為融洽,殘對幽屬于欺壓(幽的原話),蘇芳本就不是個熱絡的人,隻有玲經常會跟幽讨論一下吃喝問題,當然,是指玲研究做法,幽研究品嘗。而且就缺神經這方面來說,二人也意外地合拍。
聽到玲的問話,殘詭笑了下,很不符合他形象,會讓蘇芳黑線,且會讓幽哆嗦的那種,說道:“這帳可多了,而且都是稔會很感興趣的帳。”
首先,一個一到了假期就叫嚷着‘死也不要出家門’的人跑去地下網球場?這說明她并不是非宅不可。那麼稔因為她的宅性而不派給她的任務以後就都可以省了顧忌,直接扔給她就是。
其次,看幽跟幸村打完球的樣子就知道她之後絕對不會有精力來查案,就算她有,憑那場球造成的轟動效應也不會給她這個空間。
也就是說,網球部的靈異事件她在跟幸村比賽之前就已經查清楚了,甚至,就在跟他們一起圍着網球場繞圈的時候便已然明确。這說明她獲取情報的速度遠遠高于稔對她的要求,也就是說,她平常對任務太重稔太剝削員工的抱怨根本不成立。
第三,風有傳遞信息的屬性,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殘心想,幽的情報獲取便基于此。這說明,很多看似非常危險的情報就獲取方式而言對幽來說和普通的情報完全沒有區别,那麼稔在派遣工作時也不用考慮這一條。
以上三點,是幽不小心洩露出來的,稔肯定會很感興趣,而他知道的結果也肯定會讓幽工作量大增以至疲于奔命。
到底要不要告訴稔呢?
妹之山殘思索着,心曠神怡地思索着。
其實不告訴稔也可以,他想,就看幽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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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其實中午的時候已經在柳的分析中知道她捅了多少危險信息給妹之山殘,更知道這些信息如果被轉告給國分寺稔,她的未來将會無比凄慘。
可是,因着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風範,她現在還在樂呵呵地跟須奈子交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