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官面上雖然說是單純的熱鬧玩耍,但海原祭跳舞的内涵早已經被默認地變為了戀人——現在進行時和将來時偶爾也有過去時——的天下。
當然,對這個幽是不知道的,這方面的神經她基本上就算是沒有。
幸村想要利用這一點。現在還不是告白的時候,但他必須将任何可能的敵人扼殺在萌芽以前。他可以等着幽慢慢開竅,但他決不允許那個引領她擁抱愛情的人不是自己。
雖然立海大中關于她跟他的暧昧傳言不少,但畢竟也僅限于傳言,他需要給這些傳言添加進足夠真實又足夠分量的砝碼,卻又不能讓現在的幽知道。
再沒有比海原祭更好的機會了。
一支舞,一個明确的戀愛關系,女主角依然懵懂未知。
完美地契合他的要求。
唯一的問題是,幽根本不會跳舞。
幸村有時候真覺得他喜歡上幽簡直是在自己找虐。
雖然知道答案,幸村還是不死心地向幽伸出了右手:“幽,可以請你跳支舞嗎?”優雅的貴公子帶着寵溺的笑容溫柔地注視着他的公主。
幽覺得女神大人實在太完美了,但現實是殘酷的,她隻能痛苦地交代實情:“對不起,前輩,我不會跳舞。”雖然她有學過,雖然她的運動神經比妖怪更妖怪,但結論就是,她不會跳舞,學了多少次都沒用。
她的運動神經全用在打架上了……
“我知道,”幸村很無奈,但依然柔和地笑着——開玩笑,被她打擊了這麼多年,這點問題都承受不住解決不了,那他簡直該以死謝罪——直接拉住她手,“我教你。”
“呀。”幽被幸村拉到場地上,盡可能地配合着主上的步伐,照着女神大人的指示行動,神經緊繃,一邊嘟囔着,“我學了這麼多年也沒學會過。”禮儀老師都把她視為教學生涯中裡程碑式的恥辱。
他知道,幸村笑意漸濃,他還記得小學時教他們交誼舞的老師那捶胸頓足的哀怨,以幽一向低調的行為來說,這算是罕見的出格了,當然,那大概也因為是選修課的關系。
不感興趣的,又是可以逃開的,就幹幹脆脆地弄砸它,沒有絲毫愧疚,甚至于不是理性在支配,那是一種本能的不在乎,無所謂,不重要所以懶得費神。
“放松點,幽,”從幸村的角度,他隻能看見這妮子的頭頂黑發,她太專注于盯着腳上的動作了,“舞步不需要标準的,随便動動就好了。”
這場合跳舞的内涵意義遠遠大于跳舞本身,跳成怎麼樣都無所謂,重點隻是誰跟誰在跳。
幽慢慢擡頭,眼淚汪汪的:“我怕踩着前輩你。”她才不知道什麼舞步不舞步的,但現實問題總是忽略不了的啊。
幸村幾乎忍不住想要把她擁入懷中,緊緊擁抱,那副委屈不知所措卻又絲毫不予反抗的模樣總是能讓他心動不已。
想要寵愛她。
幸村注視着幽,專注且溫柔。他是為着坐實傳聞而邀的這個舞,卻在完全忘記最初目的的時候達成了他的願望,甚至效果好得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事實上一直到他從立海大畢業幸村都沒有意識到這場舞為他平靜的校園生活和青春戀曲所做的貢獻大到了怎樣一種程度。
少女們為着他神情而放棄,少年們對着幸村自歎弗如。
“踩着也沒關系。”這時的幸村隻是笑着對幽說道。
“前輩,你好歹仔細估量一下,”幽欲哭無淚,“你換算一下如果有塊我這重量的石頭擱你腳上,你會覺得不疼嗎?”不要被八點檔肥皂劇毒害啊,說什麼女孩子輕得就像羽毛一樣,靠,誰家的羽毛幾十公斤重啊?
幸村笑出聲來:“幽,你也别忘了,即使真的踩到,你也是不可能把全身重量都壓到我腳上的,一感覺到下腳地方不對,你馬上就會換位置不是嗎?”
怎麼可能真的踩實呢?以她的反射神經和現在的小心程度來說,恐怕他都還沒察覺到有不對,她就已經跳開了吧。
“話是這麼說啦……”幽還是糾結着,她真的不擅長這玩意,完全沒底。
“好吧。”趁着一曲結束,幸村停了下來,拉着幽離開了人群。
有個跳舞的事實就好了,幸村環顧了一圈,判斷看到的人夠多了,也沒必要再勉強幽繼續下去,雖然,他覺得幽跳舞的樣子相當可愛。
沒關系,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
幽喜歡夏天,也喜歡冬天,因為這兩個季節她可以名正言順地以太熱或太冷為理由窩在家裡半步不踏出門檻。
雖然,她即使名不正言不順也經常性地半步不踏出門檻。
而她喜歡這兩個季節的另一個理由,自然跟所有學生一樣,是長假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