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幽直接給出答案,并不在乎幸村是否知道,也不在乎如果知道的話是否會恐懼,因為她馬上補充道,“但隻是跟着這女怪來的一些氣息,其真身來不了這裡,除非女怪離開。”
抹殺傷害麒麟者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寸步不離的守護。在已經沒有了理智更妄論算計的現在,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保護方法了。
值得高興的是泰麒大人隻有兩隻使令,雖然饕餮一個就抵得上成百上千,但當需要分頭行動的時候畢竟就捉襟見肘了啊。
饕餮……不會是傳說中的龍子之一,上古神獸的那個吧?“你惹到了什麼?”幸村忍不住再問。他是知道幽這個家夥一向懶到從不去招惹是非的,但是非找上她了她也是從不介意将其極限擴大化的,擴大到已經說不清到底誰是誰非的程度。
就像兩個人打架,事後要追究責任的話,到底是挑釁的人錯,還是先動手的人錯呢?
“我惹了一隻麒麟。”幽嚴肅認真地說着大實話。
幸村隻覺得這年頭的生活真是越來越匪夷所思了。
“我該怎麼做?”幸村看着那隻女怪,思考着下手的方式。
“随便。”幽說着聽上去毫無誠意的話,但請相信,就算她找抽到去耍藏馬——現在要認真打起來的話幽完全沒勝算,玩陰謀也玩不過,總之一定會是單方面的被毆打——她面對主上也絕對會獻上一片赤誠之心。
幸村看着她,等着她解釋。
但幽這次沒松口——這耗費了她多大的定力啊——隻是無比真摯地看着女神大人:“随便怎麼做都可以,隻要将她趕走就行。”
有人說如果可以重活一次,那誰都能夠成為天才。
比如幽自己,雖然就靈力的強弱來說現在的她是不及上輩子死前的自己的,但說到控制的精巧,卻能夠很大程度地彌補絕對力量上的差異。
就拿藏馬來作參照物,硬碰硬的話幽哪怕粉身碎骨頂多也就是給九尾妖狐殿下留下幾道血痕,連骨都見不了。但是如果他倆處于敵對位置且都全力戰鬥的話,雖然幽依然必死無疑,但藏馬也一定會元氣大傷,不說不可恢複但至少也得将養個百八十年的。
一般來說十成的力量能夠發揮到五成就算不錯,但幽至少可以發揮出九成,如果開啟完全戰鬥模式心無旁骛的話,甚至可以達到十成。這連藏馬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夠做到。
但幽能,必然能。
她這輩子的靈力極限在她還窩在娘胎裡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比她上輩子要低,她經曆過的階段,她非常清楚的條件。
怎麼樣能夠最好地使用,她不用再去思索,隻要按照曾經的經驗去實行就可以了。
這注定了她可以把力量發揮到最大,卻也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從本質上超越上輩子的自己。
習慣、熟練,這能使已知的能力與條件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但恰恰正是一無所知,反而更容易創造出令人瞠目結舌的利器。
比如血族力量與内力的同時擁有,按曜警的知識那就是找死,任何一個對靈力有基本了解的人都不會試圖去貪這份心,但在主神空間中,這卻成為了鄭吒得以活下去最大的依憑。
無知,所以無畏,無畏,所以無所拘束,所以在不可能的常識中,在被忽略的縫隙中,在未曾探尋過的地方,撞見最适合自己的基石與方式。
所以幽也好,藏馬也好,隻是定下一個個需要完成的目标給幸村,卻從不告訴他該如何達成這個目标。方法是不需要也不能夠在最初的時候限定的。
越多的摸索越能開拓視野,在對靈力一無所知的時候,能探索到什麼程度,便決定了将來靈力的使用能夠寬闊到什麼地步。
當使用靈力的方式開始變得規律展現出一定傾向時,未來的雛形就已定下,這個時候才是對靈力使用方式引導的最佳時期。
當靈力的使用已經可以不經大腦,條件反射得就像上課鐘聲響起便犯困,下課鐘聲一鬧便清醒一般,靈力的使用便已成型,再指導下去也變化不大了。
靈術師中所謂三歲定性,七歲定量,九歲定型,說得就是這麼一個過程。
但這僅僅是針對天生的靈能力者。因為嬰兒時期對外界的所知緩慢,所受的影響更多是無意識的,對靈力的使用也隻是好玩,沒太多目的性,更為發散,要等三年——如果算上胎兒時期就更長——才會表現出傾向。
在力量大幅成長的孩童時期,正是好玩貪樂的時候,靈力就像是取之不盡的玩具,随意折騰着,直到力量的增長開始漸漸停擺,依然少有定下了心性的。
心智的成熟與力量的成熟同步着,協調着,平衡地向前推進着。
可是後天的靈能力者沒有這個條件來慢慢地同調成長。往往在覺醒的時候他們的人生觀什麼的都已經差不多定型,對于事物的認知無論對錯也都有了自己的一套論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