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幸村将原子筆照相機還給幽,揚眉吐氣地看着她苦苦思索,暗忖:你要猜得到我這幾年不就白糾結了。
雖然她猜不到他也沒什麼好高興的。
“是柳學長?”幽先想到網球部的數據達人,然後推翻,“柳學長的數據再龐大也不至于連小學時候的細節都知道吧,那是妹之山殘或者我哥?”可是他們的關系有好到閑談這些小事的地步嗎?
幽看着幸村,幸村笑眯眯地回應她的視線,就是不解答。
怎麼解答?難道跟她說:我注意你很多年了,偏偏你一直拿我當路人甲?這種丢臉的事情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要說也要等到他們的關系更親密了說出來就能讓這丫頭愧疚不安然後他就能獲得更大收益的時候,反正現在他肯定不要說,絕對不要說。
——啊,女神大人,其實您又抽了吧?
月黑風高……咳,錯了,其實是個月光皎潔的周六夜晚。
藏馬放了一個假人順便布下一些幻境在幸村的病房内欺騙值班醫護人員,然後幸村就偷偷摸摸地到了神奈川海邊。
因為藏馬說要先去探探地形,所以幸村是和幽兩人一起到的,到的時候幸村在海邊上看到了一個銀發的高個男子,還長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
“……藏馬?”鑒于生活圈子裡跟狐狸搭邊兒的妖怪似乎就隻有這麼一位——仁王同學的本質屬性是人類謝謝——幸村略帶猶疑地喚道,但不必回答,因為那男子聞聲回頭的冷嘲一瞥明顯就是肯定。
這人臉跟狐狸臉做出的表情居然可以如此一緻呐,想說自己猜錯都太過為難。
“啊,對了,”幽恍然,“前輩還沒有見過藏馬這個形态的呢。”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忘了告訴我?對于此人的粗大神經幸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發現自己過于低估。
不過也是,任何故事裡都說成精的妖怪是可以化為人形的,更何況是神一般的九尾妖狐,他早就該想到的,隻是藏馬平時的狐狸狀實在太寵物了,讓幸村都忘了這厮其實根本就是個活傳說啊。
“你确定你能把他們扔回去?”藏馬看着幽問道。
“不确定啊,”幽回答,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我又發動不了蝕,怎麼扔回去?”
“哼,寄希望于不知道誰的發現配合,”藏馬人形時的音調比狐狸狀時要來的低沉,也更為冰冷,“你已經理想主義到這個地步了嗎?”
“問題是,”幽一臉的無辜,“發動蝕隻有那邊的麒麟或是神仙能做到,這邊倒是也有一個麒麟,但不要說他現在沒記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他記起來了,他也沒角沒力量,打不開這個通道啊。”
而且,這個自幼就沒有受過屬于麒麟的系統教育,甚至一度連麒麟的本能都不知道的生物,會不會發動蝕還真是個問題。
藏馬眼中的諷意更濃,幽撇過臉,躲到幸村身後。現在可不是跟這妖狐打架的時候,還要留點力氣來對付狂亂的饕餮呢。
雖然是頭一次見到這個樣貌的藏馬,但那同樣冰冷嘲諷的眼神與笑容還有低緩流淌的不屑言語卻是幸村已然熟悉的。片刻的适應後主上找到了對待寵物師傅的感覺。
“你們怎麼肯定饕餮一定會在今晚攻擊?”幸村問道,畢竟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雖然知道護主的使令不會放過敵人,但時間上卻不能完全明确吧?
“今天是滿月。”藏馬指了指那白晃晃的圓盤,天上一個,海面一個。
“靈力也有周期性,”幽進一步說道,“不同的生物不同的個體其周期和影響周期的因素是不一樣的,不過一般來說,越是親近自然的生物受到月亮周期的影響就越大,滿月是力量最強的時候。”
“所以,”幸村若有所思,“才沒有在昨天吃虧後立刻換人再次進攻?”
“沒錯,”幽道,“照說昨天雖然女怪在你手上吃了大虧,可事實上你的傷更重,饕餮現在雖然狂亂了,但戰鬥的意識還在,不應該會放過這個機會。而他放過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更有利的條件。”幸村總結。
“這也是我們肯定這隻饕餮是屬于滿月時力量最大的物種的理由。”幽笑着。
“那幽的力量周期呢?”幸村好奇,當然,再好奇他也不會去問藏馬這個問題,很顯然,這就跟直接問人的弱點是什麼一樣無禮。不過對幽就不用顧及這些了。
幽保持微笑,輕咳了下:“嗯,饕餮差不多到了,我們準備一下吧。”
嗯?那樣子是不好意思吧?幸村挑眉,然後聽到藏馬在一旁嗤笑:“雖然每個生物的力量周期都有不同,但大緻上還是有共性的,比如像是神獸滿月時會最強,比如有些半妖在朔日時會失去力量,而妖怪中的雌性和人類中的女性,說到在周期上的共性,”他看向幸村,“你說是什麼呢?”
幸村沒反應過來,但看到幽終于還是沒忍住開始向藏馬密密麻麻地甩風刃,他好像有點悟了。
幸村一個轉頭望向那雪白雪白的明月……咳,那啥,不是說饕餮快到了嗎?
饕餮很強,強到光是存在便足以成為傳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