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不強喂了,收了碗,對客廳的鐘大姐喊道:“大姐,我要出去一趟,麻煩您好好照顧我先生。”
鐘大姐磕着瓜子,起身應道:“太太,你要出去啊?那什麼時候回來?”
馮笑說:“隻是去附近剪個頭,應該很快就回來的。”
在卧房裡拿完錢包,她走到鐘大姐身邊,細心囑咐道:“我先生喜歡安靜,您要看電視的話,麻煩把音量開小點。”
鐘大姐有點尴尬地點點頭:“我會的。”
馮笑繼續壓低了聲音說:“還有,他一般兩個小時小解一次,您記得主動詢問一聲,别讓他憋出毛病了。”
鐘大姐可能沒想到她連這種私密的事都細心囑咐,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囑咐完這些,馮笑才走到章蘭君身邊說:“蘭君,那我就出去剪頭發了,你在家記得乖乖的。”
她摸着他的臉,但他還維持先前低頭的姿勢,周身看起來有點脆弱。
“那我走了。”馮笑最後揮揮手,就關門離去了。
她沒發現關門後,章蘭君的身子一下子垮了下去。
小區對面過三條街,就有一家中檔理發廳,馮笑原本打算去那裡剪頭發的。
走到門口才發現這家理發廳今天休息,這個年代還沒有智能手機,馮笑也沒有随身帶地圖,她隻能随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說:“麻煩帶我去一家好點的理發廳,我想剪個頭發。”
那個司機也不知道是怎麼理解的,馮笑說好一點的是防止他載她去路邊的那種小發廊,結果他是沒有把她帶去那種,而是直接把她載去市中心最出名的一家高檔理發廳,據說有很多明星名人都在那裡做發型。
馮笑足足坐了二十幾分鐘的車,坐得她都懷疑人生了,最後下車的時候看到身邊人潮湧動,高樓鱗次栉比,她才知道自己來到市中心了。
馮笑問:“你怎麼把我帶到這麼遠了?”
司機振振有詞:“那你也沒說具體地方啊,我隻聽說過這個地方剪頭發很好,當然就帶你來這兒了。”
馮笑也不能說什麼了,隻恨自己人生地不熟。但是能把頭發剪好,跑這麼遠也值得了。
她付了車資,拿着包就進了這個裝修富麗堂皇得像休閑會所的理發廳了。
她一推門進去,裡面接待客人的男店員好像認得她,見到她的表情好像見到一隻老虎。
有一個甚至拔腿就進去通風報信了:“大家注意,馮笑來了!”
那樣子好像在敲鑼聲張:“猛虎進山,大家快跑!”
馮笑就猜測原主或許曾經在這裡留下過“戰績”。她猶豫了,自己到底是該進去,還是出門再找一家。
但是,一想到她可能又被别的司機坑送到很遠的地方,她就不願折騰了。反正隻要自己不惹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這時候,另一位成熟點的店員也過來說:“馮小姐,您是要做頭發嗎?請跟我這邊來。”
人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很容易受身邊人的影響。這個店員禮貌溫和的話推動了馮笑做選擇,她無意識地跟着進去了。
一路走進去,裡面很明亮寬敞。客人比較少,但看得出都穿着名牌。這家理發廳走的是客少而精的路線。
馮笑甚至看到了戴着墨鏡的某女星,要不是怕丢臉,她都想上去要個簽名。
但是,身邊的女店員已經領她到一個包間說:“這是屬于您的妝發間,請稍等一會兒,我們會為您安排專業的發型師。”
馮笑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VIP待遇,沒多想就進去坐着等着了。
等了有一會兒,馮笑正要拿手機給家裡打個電話,包間的門就被人打開了,一個頭頂梳小辮子、下巴有點小胡子的男人進來了。
馮笑問:“你就是我的發型師?”
看起來gay氣的男人點點頭說:“對的,我就是你的發型師湯尼。你想剪個什麼樣的頭發呢?”
馮笑看他的态度還挺好的,就沒有多想地說:“把我的長發剪短一點,剪到肩膀這裡就行了。”
說完,她補了一句:“謝謝。”
湯尼聽到她這聲謝謝,表情就變得像見了鬼。
馮笑正拿着手機撥号碼,見狀就問:“怎麼了?我是說錯什麼了嗎?”
湯尼要給她圍着小外衣說:“沒、沒說錯什麼。”
馮笑就沒在意了,又對他說:“麻煩你等一會兒,我要先給我丈夫打個電話報下行程。”
哪知,湯尼聽到她這句話,表情變得像見到了惡鬼。
馮笑是不明白這裡的發型師表情為何如此豐富,這時候電話正好已經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