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煙,就是能交底了。
老陳再打探:“徐主任,到底是何事啊?”
徐衛東說:“我師父讓你們給這位韓小姐在食堂安排一份工作。”
老陳聽了,先是大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這位爺是要在齊科長告他什麼狀,原來是安排工作。
他看了一眼氣度不凡的韓玉珠,背着她小聲問徐衛東:“這姑娘是什麼來頭啊?”要是啥窮酸鄉親,就安排去做清潔刷廁所。
徐衛東面上一冷:“我師父的一個親近後輩。”
“哦……”老陳不敢怠慢了,他暗自思索,沒聽說穆廠長有女兒,聽徐衛東這口氣,大約是外甥女之類的,那還算離得近。
他便道:“這事簡單啊,我們後廚還缺一個洗菜的同志。”
韓玉珠一聽,這不正是她上輩子幹的事嗎?
她正要起身答謝,被徐衛東一把按回到座位上。
韓玉珠觑着徐衛東的臉色,不明所以。
隻見,徐衛東把煙頭丢到地上,用鞋尖碾了碾,他輕飄飄開口:“老陳,你這是幹嘛呢?團委那邊沒空缺了,我們才找到你這兒來的。你就拿這個糊弄我?”
老陳一聽,心裡盤算着,穆副廠長沒有女兒,隻怕是把這個外甥女當親生女兒,所以才讓徒弟這麼講究挑剔。穆副廠長雖說隻是二把手,但是現在人事調動這麼頻繁,搞不好哪天廠長調走了,這個副廠長就上位了,他可開罪不起。
徐衛東安靜看他腦補,沒做聲。
不過隻是一個食堂職位,老陳考慮完,擡頭說:“您看,要不這樣,我們的投訴意見箱那裡差一個處理員。每周工作五天,周末雙休,工作時間自由安排,每半月整理一次交報告就行了,一個月工資三十塊。你們看?”
徐衛東側頭看韓玉珠,“你覺着怎麼樣?”
韓玉珠心裡樂開花,面上隻平淡地對他點了下頭。
徐衛東對老陳說:“她覺得還行,那就這樣吧。”
他拍了拍老陳的肩:“我會和我師父說的,謝了啊。”
老陳谄笑着道:“你們滿意就好。”
工作的事辦好了,兩人出了食堂大樓。
韓玉珠對徐衛東笑着說:“你可真壞,有你這麼糊弄人的嗎?”
徐衛東輕掐了下她的臉蛋,“臭丫頭,不識好歹。你信不信,你要是什麼來頭都沒有,人家能把你安排去洗廁所。”
韓玉珠說:“我信。但是,他要是發現我們在騙他,怎麼辦?”
徐衛東一闆一眼:“我說什麼了嗎,我剛才可什麼都沒說。”
韓玉珠恍然大悟說:“哇,你這人太精了。”
徐衛東沒讓她在這個事情多過糾結,牽了她的手說:“走,帶你去外面吃飯,今晚先住我的宿舍,明天再幫你搬到女工宿舍。”
當晚,韓玉珠便和徐衛東擠在他的小床上,宿舍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是床位太小,施展不開,徐衛東就什麼都沒做,抱着韓玉珠老老實實睡了一覺。
到了第二天,買了新被子和日用品,徐衛東給韓玉珠送到她的新宿舍去。這個房間住的也不知道是哪個車間的女工,去的時候還有靠窗的一整張床是空着的。
徐衛東問:“媳婦,你要上鋪還是下鋪?要不下鋪吧,上鋪我不放心,萬一掉下來了。”
韓玉珠及時阻止:“我要住上面,上面的隐私性好,也幹淨一些。我也不喜歡别人随便坐我的床。”
“那行吧。”徐衛東拿了毛巾,爬上去擦了床闆上的積灰,擦了一半,他扔了毛巾,不滿道:“這床闆子也太爛了。”
韓玉珠看他下來了,又走出去了,再回來扛的是一塊新的特厚的床闆。韓玉珠看他卸掉舊的,又安上新的,拿個錘子敲敲定釘子。
韓玉珠看了一眼下鋪,她開口:“老公,要不你把這下面的也換了呗?”她哄道:“說不定哪天我搬到下面,興許會用到。”
徐衛東一聽覺得有點道理,便不嫌麻煩地把下面的也換了新床闆。幹完,他已額頭流汗,說了一句:“便宜這下鋪的了。”
雖然韓玉珠說自己可能會到下鋪住,但徐衛東覺得更大的可能,過幾天這下鋪就會搬來人來睡了。
徐衛東幫韓玉珠墊完床鋪,打算把給她買的衣服放到櫃子裡。櫃子是嵌在牆裡的八個小方櫃,一人兩格,下面沒上鎖的四格應該是留給新人的。
這舊室友還挺厚道的,新人沒住進來,她們也不占用櫃子。
徐衛東剛感慨完,手一扒拉,整個櫃門直接掉下來,幸虧他閃得快,險些砸到他的腳。
徐衛東臉都黑了,得了,今天不是來搬家的,是來做修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