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衛準正在房間疊着他曬幹的衣服,慕寒玉走了進來,對他道:“我們搬去廂房住,把這個大屋子騰出來。”
衛準問:“騰出來做什麼?”
衛準和慕寒玉表面看起來不像一對好兄弟,似乎慕寒玉總是欺負衛準,但隻有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他們是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的。所以衛準不是不願意搬,他隻是想知道原因。
慕寒玉也不瞞他道:“嘉兒遇到了點事,夜裡老做噩夢,隻有我守在她身邊,她才能睡得安穩。因而之後的一段時間,夜裡我會接她來這。所以我們就暫時住去廂房。”
成熟了的慕寒玉也不像從前那樣霸道的趕人,而是拍拍衛準的肩膀,對這個兄弟歉疚的解釋。
原來甯嘉兒自幾天前的那事後,她夜裡總是難以入睡,即使睡着了也噩夢不斷。可若慕寒玉守在她身邊,她就能一夜好夢。
慕寒玉為了讓她睡得好,便想出一個有點冒險的辦法來。
“談什麼委屈,太見外了。不過,她夜裡來這,她家人那邊怎麼交代?”衛準質疑的問道。
慕寒玉解釋道:“嘉兒家裡人本來就不是怎麼管她的,她以前在柳曉月家裡住了好幾天,她家人也不問一句。我就請柳曉月幫忙瞞着,嘉兒傍晚先去她家待着,等到了晚上,柳曉月家裡人都睡下了,我再偷偷去柳曉月家裡面把她接過來。”
衛準一聽,這個辦法聽起來離譜,但實際上還是可行的,隻是特别折騰,會特别辛苦慕寒玉。因為柳曉月家是财主,她家的選址離村裡是有點遠的。
于是,他答應道:“行,玉哥,那我現在就把屋子騰出來。”說完後,衛準就行動迅速的把他們二人的東西搬去了廂房,他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搬起來也快,他便順便把這間屋子也打掃了一下。
晚上,慕寒玉去柳曉月家裡接甯嘉兒,他對柳曉月道:“謝謝你了。”這聲感謝是發自内心的,有了柳曉月的幫忙,他真的省事很多。
柳曉月第一次被慕寒玉這麼溫和的對待,受寵若驚道:“不用客氣。”
慕寒玉便帶着甯嘉兒回慕家了,在黑夜中,他牽着甯嘉兒走在村間的路上,兩旁的屋舍間還時不時傳來犬吠聲。
“累嗎?要我背嗎?”慕寒玉摸她的頭,關心的問道。
甯嘉兒淡淡的笑笑:“不了,你也累。”
熱情太過就成讨好了,這樣也虛,慕寒玉便不再多問了。
等到了慕家,關上大門,此時衛準和祖母都已經睡下了,他們的屋子離慕寒玉的也遠,慕寒玉屋子裡的動靜,他們那裡也聽不見。
慕寒玉帶着甯嘉兒進了房間,讓她在床沿坐下,而後他端來一盆熱水,給她洗腳,他道:“走了那麼遠的路,泡泡腳,會舒服一點。”
看着他的大手耐心的揉按着自己的腳心,甯嘉兒嘴角帶笑,問他:“寒玉,你現在怎麼這麼細心了?”
揉完掌心的慕寒玉低着頭,接着搓她的小指頭,聲音平靜:“誰經曆了事,都會長大的,況且我現在又不是自己一個人了,還要照顧好你,總要有些擔當的。”
“又說些老氣橫秋的話。”甯嘉兒調皮的拿腳往他身上洑水。
被濺到水的慕寒玉半天沒動,甯嘉兒還以為他生氣了,心裡有點忐忑,他卻在她呆愣間拿濕手撓她的癢癢,兩人就這樣打鬧了一會兒。
到了要睡覺的時候,慕寒玉替她鋪好床被,甯嘉兒才穿着保守嚴實的寝衣爬進被窩。
慕寒玉看着她穿着厚實如袍子的衣服,苦笑不得的問道:“你穿這麼多,是怕我對你做什麼嗎?”
甯嘉兒裝傻道:“沒、沒有啊,我隻是怕冷而已。”
慕寒玉捏她鼻子,揶揄道:“這麼大一床棉被還不夠你蓋的嗎?你要把自己裹成粽子?”
甯嘉兒才坦白道:“好啦,我的确是怕你對我做出過分的事來。”
慕寒玉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你放心吧,這點自制力我還是有的,我們沒成親前,我是絕不會動你的,我可以發誓,若我動了你的話,就讓我……”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别發毒誓了。”甯嘉兒忙打斷道。
慕寒玉見她相信了,才放下心來,卻聽她扭捏道:“既然你保證了,不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來,那你也上來躺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