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雷古勒斯噎住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如果可以她想多看看他類似的反應,但她不忍心繼續捉弄他,于是繼續說道,“但我和克米裡娅天天見,雙面鏡什麼的也就無所謂了。”
“是嗎,怪不得我上次用沒反應,原來是你已經不需要它了。”雷古勒斯淡淡道,繼而想起鏡中暗蒙蒙的一片,“看樣子還是被壓在箱底了。”
這下輪到帕斯蒂爾噎住了。她以為那面鏡子需要雙方都同意才能互相連接,沒想到竟然可以單方面喚起?
那如果她把它放在卧室的話,這跟監視有什麼區别?
“你怎麼知道我把它放在哪裡了?”她的視線牢牢地黏住他的側臉,目光親吻着長睫毛,高鼻梁,薄嘴唇。
“假如你拿出來看過它,就會發現我一直把它放在我的桌子上。”
帕斯蒂爾的耳根刷的一下紅了,“那還是算了吧,我沒有偷窺的癖好。”
雷古勒斯端坐的身軀都僵了一瞬,輕輕蹙了蹙眉,不可置信地轉過頭,“所以我是偷窺狂,是吧?”
他接着又輕咳一聲,“我那是為了聯系到你。”
“我知道。”帕斯蒂爾點點頭,“那我們以後可以用雙面鏡聯系。”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莫名弱了下去。
雷古勒斯嗯了一聲,目光掃過她的如尼文作業,“這個單詞錯了。是馬,不是紫衫樹。”
帕斯蒂爾立馬反應過來,迅速劃去那個多出來的字母“i”。竟然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她默默地想。
“這兩個單詞的确容易混淆,我上次也不小心把‘合作’寫成了‘防禦’。”
“是嗎?”帕斯蒂爾一臉“就算是為了安慰我也沒必要說這麼假的話”的表情,又跳躍式地轉變了話題,“你應該選了所有的選修課。”
聽到她笃定的語氣,雷古勒斯搖了搖頭,“除了麻瓜研究。”
是了,差點忘了他是個斯萊特林。
“那個我也沒選。”帕斯蒂爾聳了聳眉毛,“因為我對麻瓜的了解已經足夠多了。”
帕斯蒂爾說完有點後悔,她猜他現在心底肯定很不屑,他可是一個純血巫師,還是布萊克,同時你也不能指望他跟他哥一樣,對麻瓜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事實上雷古勒斯第一時間想到的反而是西裡斯房間牆上貼的麻瓜少女海報,其次是帕斯蒂爾捧着麻瓜小說讀的認真的場景。
麻瓜的書果真有那麼好看嗎?
他也這麼問出來了。
“當然很好看啊。”帕斯蒂爾很高興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但也有些遺憾,并沒能套出他對麻瓜相關事物更清晰的觀點,“麻瓜中有才華的人非常多。”
“有才華的巫師也不在少數。”雷古勒斯确實來了點興趣,他從小被灌輸的理念就是純血至上,世界上絕大多數偉大的成就都是巫師創造的,不僅是沃爾布加,他身邊其他的長輩也都把麻瓜塑造成是愚蠢自私、無知渺小的形象,可是先是西裡斯,後是帕斯蒂爾,他們讓他對麻瓜傳統印象的真實性産生了懷疑。
“不,他們是不一樣的。”帕斯蒂爾的表情變了,她好像突然為着什麼着了魔,變得像一個朝聖者,“那些書絕不會有巫師寫得出來。”
帕斯蒂爾終于迎來了放晴的日子。
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好到謝諾菲留斯都欣喜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你竟然驅趕走了所有的騷擾虻,我很高興你不會患上蛀腦了,帕斯蒂爾。”
謝諾菲留斯的一頭金發如同被陽光親吻過,他神情恍惚,耳邊插着魔杖。
雷古勒斯拿走了她的《莎士比亞詩選》,她心不在焉地想着,嘴角的笑容總是壓平後又翹起。
“親愛的,你就是應該這樣快樂。”潘多拉握住了她的手。
桌上的純白玫瑰照舊盛放在水晶杯裡,沾着每天的露水。克米裡娅說,它履行着一個重大的職責——讓帕斯蒂爾好不容易高漲起來的情緒一直保持下去。
帕斯蒂爾當晚做了一個夢,夢裡潺潺的河流在靜谧的山谷中緩緩淌着,淌下山坡,湧成激流。少女一襲白裙,少年擁有一頭黑發,他們拉着手朝着激流奔去,風裡是自由的味道,是向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