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随時想要趁機偷偷溜走的夕陽,蘇尚一刻也不敢耽誤的駕着馬車一路疾馳而去,深怕錯失一分一秒。
火紅的夕陽将天空染上一片血色,大地也被渲染的十分刺眼,世間萬物似乎都變得柔和,充滿勃勃生機,馬蹄聲伴随一路飛濺的土塵疾馳而去,隻在地面留下一排倉促的馬蹄印。
玉昆雪山位于極北方的一處極寒之地,常年冰雪覆蓋,人迹罕見,蘇尚馬不停蹄的朝着目标狂奔一天一夜,随着越來越低的溫度,他們即使身着厚重的衣物,也還是敵不過刺骨的寒冷。
直到腳下的地面肉眼可見的越發冰冷濕滑,馬蹄已經不受控制的打滑,無法再前進時,蘇尚和淩烽下了馬,他們将馬拴在一顆雪松旁,這裡是一片雪松林,一顆顆雪松挺拔着腰杆,高高伫立在前方,剛停下的大雪厚厚的灑在枝頭。
雖說已經到了傍晚,但有這鋪天蓋地的茫茫大雪做燈,路途還是顯得明亮不少,淩烽蹲下身用袖子包住手,随後撥開地面上的積雪,輕輕敲了敲,這裡似乎是條冰河,怪不得如此濕滑。
蘇尚将身上的衣物又裹緊了些,随後看向遙遠的前方道:“我們走進去吧。”
二人就這麼徒步踏雪前進着,雪地與腳摩擦不斷發出規律的‘咯吱’聲,越往前走,寒氣越重,甚至連呼吸都成為了一種負擔,不時迎面吹來的陣陣寒風像一把尖銳的小刀剜着面頰,使人刺痛難忍。
而蘇尚至此都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淩烽默不作聲的瞥了眼身旁的蘇尚,隻見她的雙頰已經凍得通紅,就好像快要滲出血來,落在眼睫上的冰雪已經凍成幾顆晶瑩的冰珠,條件如此艱辛,淩烽甚至有點想不通,她為什麼會願意來為自己涉險。
直到蘇尚轉頭對上淩烽的雙眼,淩烽這才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
“過了這片林子,就要到山腳了,你再忍一忍。”
淩烽沒想到她居然到這種時候還在安撫自己,換做别人,誰會去管一個非親非故的人,不知為何,淩烽隻覺心頭一暖,這冰天雪地似乎也沒那麼刺骨了。
眼看天色越見黯淡,直到已經漆黑一片,再無半點光亮,冷風也越發蕭瑟猖狂,就像一陣陣索命的厲鬼般向他們席卷而來,發出駭人的“嗚嗚”聲。
忽的,附近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随後又消失不見,再過一會兒又傳來,蘇尚和淩烽同時停下腳步,保持不動,仔細聆聽這莫名的動靜。
不一會兒,蘇尚倏地瞪大雙眼,隻見前方漆黑一片的夜裡突然出現一片斑斑點點的亮光,那些光點忽明忽暗,若隐若現,再向兩邊望去,他們已經被這些光點包圍了起來。
蘇尚與淩烽背對而立,充滿戒備的凝視着四周,此時就像暴風雨前的甯靜,使他們不由的全身肌肉繃緊。
“是雪狼。”淩烽脫口而出道。
成群的雪狼越來越近,它們不疾不徐的慢慢移動着步伐,好像在看待唾手可得的盤中餐一樣,帶着蔑視的眼神漸漸将二人的活動範圍越縮越小。
蘇尚和淩烽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剛開始不會就要命喪這些雪狼的口中吧,蘇尚從兜裡掏出一把提前備好的匕首,淩烽見狀問道:“你還帶了什麼?”
蘇尚從随身包袱中抽出一捆麻繩,繩子有什麼用,淩烽怔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接過繩子,有總比沒有強。
雪狼們目光如炬,緊緊盯着這送上門來的食物,随着包圍圈越來越小,直到已經近在咫尺,一隻雪狼興奮地仰頭,随後發出刺耳的一聲咆哮聲,如惡魔餐前饑渴的呐喊般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一隻雪狼黑漆漆的眸子此刻緊盯蘇尚手中緊握的匕首,下一秒,隻見它一個騰空撲向蘇尚,蘇尚還沒來得及出手,便被它兇猛的沖擊力撲倒在地,重重的将蘇尚壓下身下,随後張開那血盆大口猛然咬下,蘇尚反應迅速地提刀一擋,雪狼一口狠狠咬在了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