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毅然見沒人再說話了,于是讓每人都背上自己應有的負重,然後才吹哨讓出發。
俞秋不敢跑得太快,生怕自己後期就沒有力氣了,雖然相比起剛剛那同學的34公斤,她隻有13公斤的負重,但是對于一個營養不良的瘦子,空手能跑完33公裡都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她必須要留下足夠的體力,還在心中祈禱中午的藥浴艙可一定要給力一點,别一會兒自己又暈倒在了跑道上。
那可真就完全出名了。
三十多公裡是俞秋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她高中的時候跑1500米都夠嗆,但想要拿聯賽冠軍,如果連教官說的最輕松、最簡單的項目都做不到,那還有什麼資格去争那個第一。
所以俞秋那怕是跑到嘴裡都是鐵鏽味,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她也沒有放棄,那怕速度慢,跑在了隊伍的最後一個,她也不能講放棄,她不能在考核之前就被人定義為菜鳥、沒用。
每每俞秋想要放棄,她就會想到自己以前住的那間逼仄的小房間、每天都吃的廉價營養液以及她為了考大學每天做那些題,流得那些汗水。
就算是為了對得起以前努力的自己,也不能放棄。
更何況她還要奔向一個光明的未來。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俞秋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感知不到腿腳的存在了,隻是機械的在跑着,但她不敢停下來,她怕自己停下了之後,就再跑不起來了。
一個最簡單的道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俞秋跑到了最後,幾乎是和那位多罰了24公裡的同學一起跑完的。
到了終點畢教官說可以了的時候,俞秋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做到了,那怕看起來那麼困難,她也做到了。
緩緩走向食堂的路上,俞秋給自己算了一個賬。
她現在所有的錢加在一起大概有個二萬二的樣子,而楊醫生給她開的食譜單子上平均一天就要花一千,二萬二隻夠她吃個22天,也不知道22天能不能将營養不良的毛病養好?
再加上還要買個終端,也不知道這邊兩手終端的價格怎麼樣,在哪裡能買到?
不知道軍校有沒有勤工儉學的地方?
想着這些問題,俞秋終于挪到了食堂,肉痛的付了錢,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有人在看她,等她擡頭去找的時候又發現沒什麼異常。
方旬壓着大黑的腦袋試圖讓它回到精神域裡去,但是沒有作用,于是隻能對大黑哄道:“你這樣跑出去會吓着她的,等她吃完飯出了食堂我帶你去找她。”
聽到這話,大黑才聽話地将身子縮回了精神域,隻留了一個頭在外面,見俞秋視線轉了過來就連忙縮回去,視線離開後又将頭伸出來。
方旬也是終于發現了讓大黑聽話的秘決。
俞秋本來想去找找軍校有沒有像高中一樣的電腦室的,但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她的雙腿此時已經堆積滿了乳酸,每走一步都是對自己的折磨,還是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再說吧。
大黑見俞秋已經走出了食堂,連忙讓方旬趕緊跟上。
“俞秋同學,請等一下。”
俞秋已經對這個聲音很熟悉了,她這兩天見這人的次數好像有點多。
她還是停了下來,用眼神示意他,有什麼事嗎?
大黑這時候也跑了出來,站在兩人中間,兩米多高的大黑狼阻隔了俞秋的視線,隻能看到方旬的兩隻條強健有力的雙腿。
方旬一動,大黑也跟着動,始終隔在兩人中間。
這是大黑不想要她與它的主人說話嗎?這個念頭在俞秋的腦海裡閃現了出來。
“大黑,俞秋同學今天跑了三十多公裡,你忍心讓她一直這樣站着嗎?”
方旬的話一出,果然像他想的一樣,大黑讓開了,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大黑走到了俞秋的身後趴了下來,用頭示意俞秋坐在它身上。
如果上午自己騎狼可以說是迫不得已的話,俞秋覺得自己現在當着人家主人的面坐人家的精神體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經過大黑的這一番打岔,俞秋完全沒有意識到,為什麼方旬知道自己跑了三十多公裡。
方旬雖然知道自己的精神體很喜歡俞秋,但看它這麼谄媚的樣子,還是覺得沒眼看。
“俞同學,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坐它身上休息一下,剛好我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
俞秋看了眼周邊,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沒怎麼往這邊看,她才放心的坐了下去。
坐進一團毛茸茸的狼毛裡,像坐進了一團有承托力的雲朵裡,俞秋順手又撸了起來,才擡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方旬。
方旬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芭比粉色的終端遞向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