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來看向柳稍的嫩芽,心情大好。
紙鸢扶着她在路上慢慢走着,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盛知春瞥了她一眼:“有話便說,什麼時候養成了吞吞吐吐的毛病。”
紙鸢得到首肯,仿佛被打開了話匣子,一連串的疑問如同倒豆子般傾吐出來。
“姑娘,我實在不明白,今日雖說是三姑娘的及笄禮,但也算是給您相看。這渝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過來參加,更别提他們家裡那些少年郎了。若您被關在這祠堂裡整整一日,還怎麼能尋得到良婿呢?”
“嗤——”盛知春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慈愛地看着面前眉頭緊鎖的紙鸢,擡手在她額間輕揉了一把,笑着回答:“傻丫頭,你姑娘我本就是不想去那什麼勞什子相看的。”
“不想去?”紙鸢懵懵懂懂地眨巴了下眼睛,見盛知春似乎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想法,隻好閉了嘴,老老實實跟在自家姑娘身後。
她本就不必去。
小娘曾和她說過,她早早就為她尋下了老家表姨母家的表哥,也曾同嫡母和父親商議過。他二人相看過後,都說表哥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是強過渝州城許多大家族的公子。
小娘還說,待她及笄,便求了父親為她和表哥交換庚帖,也算是看着她嫁了人。
若不是當年的那盞茶,興許她早就同表哥成了親,也不必落得當日的下場。
今世沒了那盞茶,便安安穩穩地過了今日,待到半年後及笄一過,就可以帶着小娘離開這座吃人的宅子。
想到這兒,盛知春的腳步愈發輕快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祠堂,誰也不曾看到,不遠處的柳樹下面站着一個袅娜的倩影。
那人隐在柳枝中看不清面孔,隻是在看到盛知春走進祠堂後,一雙手絞緊了手中的繡帕。
不遠處走來幾個端着禮衣的女使,那人瞧了一會兒,立刻隐進柳枝間沒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