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春跟在心兒身後左拐右拐,走了半晌也沒轉到前往琉璃閣的那條路上。
她心下了然,卻并不開口阻止,隻是想要看看這丫頭究竟想要把她帶到什麼地方。
心兒又帶着她轉了兩圈,終于在宴席外面的梨樹下停了下來。
“怎麼了?”盛知春明知故問。
心兒故作為難地說:“六姑娘,奴婢,奴婢實在是來盛府的時日太短,竟然找不到回琉璃閣的路了。”
她伸着脖子看向宴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姑娘走了這會子該口渴了吧,奴婢替您去倒一盞涼茶來吧!”
未等盛知春開口,心兒轉身跑進宴席,沒了蹤影。
盛知春瞧着她的背影,慢慢眯起一雙眼眸。
瞧着心兒那副有章法的樣子,自然不是琉璃閣那兩位的手筆。
既然這盛府内還有别人想讓她進入這宴席之中,那她便如那人所願。
此時及笄禮并沒有開始,衆位賓客皆以入席。盛知春躲在樹後向裡偷偷望着,并沒有瞧見前世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隻覺得有些奇怪。
盛府如此大費周章地為嫡女辦這個及笄禮,就是為了請那位最重要的客人——她前世的主君,勇毅侯府的小侯爺顧景琰。
可如今,宴席之中主位空懸,吉時就快到了,那個位置的主人似乎并沒有要來的意思。
難道今日不光是她,還有别人也做了些旁的事,讓這場鬧劇發生了什麼轉機,變得和前世不一樣了麼?
正想着,盛知春忽而覺得身後有一道視線正牢牢盯着她,那感覺似乎被一條毒蛇纏上,冰冷黏膩的感覺瞬間讓她後脊發涼。
她立刻警覺地轉過身來看去,那道視線的主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她方才想了半天的小侯爺。
盛知春愣了一瞬,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倒灌入頭頂,手腳霎時間變得冰涼。
前世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那種被淹在水中的窒息感裹挾着她,讓她眼前一陣發黑。
可那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給她帶來了如此大的影響,反而仍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小侯爺,您這是瞧上了誰?”
自家哥哥熟悉的聲音一經響起,便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将盛知春從沉溺的過往中拉了回來。
在瞧見盛知春的一瞬,盛同濟立刻冷了臉。
“見了小侯爺竟然不行禮,虞小娘就是這般教你規矩的麼?”
盛知春垂下眼眸,也不辯駁,隻是恭敬地行了個禮:“見過小侯爺。”
顧景琰一雙眼睛隻落在她身上,卻并不說話,盛知春便一直保持着行禮的姿勢沒變,也未曾擡起頭來。
不知過了多久,盛知春快要堅持不住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從顧景琰身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