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偷的是自家的,偷也就偷了,這萬一哪天偷了别人家的,那是會被抓起來坐牢的!
她這一哭,王秀花也瞬間心軟了下來,她拉着黃會員的手道,“阿娘也不是不通理的人,你家裡搞得好些,你那兩個弟弟連飯都吃不飽,阿娘自然想幫襯着點,阿娘知道你也不容易,要不這樣吧?你先把豬還給阿娘,等殺豬的時候,阿娘多給你們家分兩斤肉?你看如何?”
其實黃會員之所以去偷豬,無疑就是想在殺豬時多分點肉,畢竟那麼大一頭豬她也沒辦法獨享。
如今眼看目的達到,而王秀花也順勢給了台階,倘若不順着台階下,恐怕一點好處也撈不着,于是她将心一橫,直接開口要了五斤。
王秀花一想五斤就五斤吧,反正總比丢了整頭豬要強,當天晚上,黃會員便又把偷的豬還了回來。
本來關起房門來也就是王秀花自家的事兒,豬還回來了就行了。卻不知是那個嘴快的,第二天就将此事傳遍了整個村,不曾想此事一傳出去,第三天就鬧了烏龍。
村子裡有個叫丁香花的寡-婦,是個出了名的潑婦,這個寡-婦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個敦厚老實,一個老奸巨猾。
尤其是小兒子,更是不學無術,偷奸耍滑一把手,成天在外遊手好閑東飄西蕩。
這個寡-婦不僅潑辣,還容易受人挑唆,她家攏共養了十二隻雞,這日一清早她就去給雞喂食,突然發現少了一隻。
前日王秀花家丢了豬的事兒,可謂是傳遍全村,果不其然正如王秀花所想的那般,這不丁香花家丢了隻雞,再聽張清華的媳婦一挑唆,很快就懷疑到黃會員身上來了,隻見丁香花二話不說,抄起扁擔直沖張強明家。
黃會員一早就出攤去了,家裡就隻有那個痨鬼,躺在床上劇烈咳嗽着。
丁香花沖到張強明家後就在院子裡大喊大鬧,甚至還把那頭牛用扁擔狠狠的揍了一頓,打得那頭牛四處逃竄不停亂叫。
見沒人回應,丁香花又将院子裡晾在竹竿上的衣服給扯下直接扔地上。
“黃會員,張強明,你們這對天殺的,昨日個半夜跑去偷我家的雞,敢做不敢認是吧?現在躲在家裡不敢開門是吧?有種你就出來啊,雞都偷了還怕什麼呢?要麼我就去族長那告你們一狀,要麼就賠償我一百塊錢,你們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把你家的牛給牽走了。”
張強明這痨鬼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别說開門了,此時的他躲在家裡,連大聲咳嗽都不敢,隻能強忍着,一張臉憋得通紅。
這又哭又鬧又喊又叫的,很快就引來了不少的圍觀者,而這張清華的媳婦程小小更是拱火一把手。
“我說會員明強啊,這就是你們夫婦的不對了,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什麼事還是得靠屋下人,若是沒偷人家的東西,出來解釋清楚就好了,若真是你們偷的,大家一起把事兒攤開說,該補償的補償,這事兒不就過去了嗎?”
“什麼不是他們偷的?就那個黃會員啊,連她阿娘家的豬也去偷,偷一兩隻雞算什麼呢!”
“話是這麼說,道理也沒錯,可是香花嬸娘,你也沒有證據不是?不如今日就算了,我們先回去,改明兒等阿貴阿财兄弟倆回來再說呗,這秀花伯娘家好幾口人都在家呢,萬一真鬧起來,你哪裡鬥得過?”
“我還怕他們不成,就因為我是個寡-婦,所以就要受這種委屈?可别忘了我是怎麼變成寡-婦的!這口氣我絕對咽不下!”
丁香花此時的怒火被挑唆得直沖天靈蓋,于是扛起扁擔就開始砸門。
一邊砸一邊怒吼,“張強明,你這痨鬼,我就知道你在家,你趕緊把偷的雞還給我,不然的話,我馬上就要去村裡告你們了。”
張強明戰戰巍巍哆哆嗦嗦的下床開門,“香花嬸娘,你别啊,我們真沒偷你家的雞,你别去村裡頭告我們,您看行不?”
丁香花的丈夫張緒言,是在隊裡出了事,那時全村的人去開荒,遇到山體滑坡,張緒言救下村子好幾人,原本他有機會逃出來的,卻為了救張緒茆,不慎壓壞了腿。
至此卧病在床,再者因着沒錢救治,時長日久就這樣帶着病丢下這孤兒寡母離開了。
張緒言的阿爹跟張緒茆的阿爹本就是親兄弟,所以這兩家也算是同宗同源,在這件事沒出之前,兩家關系非常要好。
這麼多年丁香花一人将兩個兒子拉扯大也是不易,所以村裡但凡有些好東西都會先緊着她,就連隊裡發放的救濟糧她家分得也要多些。
當然王秀花這邊能幫襯的也會幫襯着,隻可惜這麼多年的彌補依舊沒能消了她心裡的怨恨。
“香花,你這是在作啥子呢?”王秀花跟黃會員已及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