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笑着說,“早這樣不就好了?也就沒必要打這麼一場架了。”
“阿爹,你糊塗啊!你不能給他們,他們這明擺就是來訛人的!”黃會員氣急了,退到野豬肉旁邊,眼裡都是怒火。
這兄弟三一看就是故意的,要是這次依了他們,保不準就有下次,人心都是不滿足的,這事真不該退讓,本來就比陌生人還陌生人的人,根本就沒必要當成家人。
“是啊,阿爹,你不能這麼糊塗,他們下次還會這麼嚣張的。”張強盛更是一肚子火沒處撒,一拳砸在門闆上,那塊門闆瞬間出現了裂縫。
“都給我住嘴,什麼都不要說了,這頭野豬現在也不知道多重,所以分一半給你們兄弟三,至于你們三要怎麼分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啥?一半?所有人當場愣住了,就隻是這樣鬧一場就能分一半肉,這要是再鬧得更兇點,是不是就能把一整頭豬都給擡走?
張緒茆神色更加凝重,似乎下面要說的話才是關鍵,他雙手握成拳給自己勇氣,一字一句道,“這豬可以分你們一半,但從此以後你們一脈得從族譜除名,從此不再是我張緒茆的後人!”
這話一說出來,再次震驚了全場,王秀花背過身去偷偷抹眼淚,但是她懂自己的男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這兄弟三這次确實太過分了,如果一家人好好商量,說不定看在他們死去的父母身上,還能分一點肉。
就這?張大牛咧嘴偷笑了下?除名就除名呗,反正他們又不在乎,說實話要不是為了野豬肉,他們連祖屋的門都不想進,反正從小到大他們也跟祖屋的人不熟,是不是張緒茆的後人,他們壓根就不在乎。
張緒茆還以為他們三會猶豫下,沒想到他們立馬就答應了,張大牛甚至還說道,“你要除名就除名好了,反正我們也不關心,現在我們關心的是啥時候能把野豬肉給帶走?”
張緒茆從那個落舊的抽屜裡拿出族譜,親手把他們三兄弟的名字給劃掉,連帶劃去的還有張強旺夫婦。
随後又寫了張字據,讓他們三簽字按手印。關上族譜的那一刻,張緒茆長長歎了口氣。那是他的長子跟長孫啊,他的心怎麼可能毫無知覺呢?
張大牛兄弟三歡歡喜喜簽了字摁了手印,一點都不帶猶豫的的,然後擡着半邊野豬肉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祖屋内大家各懷心事,趙小慧正在給張強盛處理傷口,張強明坐在凳子上一邊咳嗽一邊喝水熱水,張強國拿着笛子吹了起來,笛聲哀怨傷感,王秀花偷偷用帕子抹眼淚,而張緒茆蒼勁的手摩挲着那本泛黃的族譜怆然若失。
突然他将族譜重新放進帶鎖的抽屜,把鑰匙交給王秀花,對着一衆子孫說道,“今日張強旺一家宗源從我們族譜上除名,但張大牛他們兄弟三畢竟是我與你們阿娘的親孫子,且他們的父母去得早,倘若有一日他們兄弟三遭了難,希望你們兄弟幾個看在我與你阿娘的面兒上,幫他們一把!”
其實大家心裡都不服氣,隻是張緒茆這番話讓人心裡頭不僅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好像是在交代些身後事,所以大家哪怕心裡再不痛快,也隻能擱在心裡。
張強盛的傷不算嚴重,也得虧他身子骨好,又算是半個練家子,并沒有傷到根骨,隻是些皮外傷,破了層皮,他讓趙小慧找來針線給他縫了兩針又上了層藥水,裹上紗布。
這麼鬧一場,大家則沒有了最開始的那種喜悅。剩下的那半邊豬肉,分了二分之一給張強明一家,而另外的一半就留在了祖屋,這張強盛跟張強國都沒有分家,也沒有另起爐竈,哪怕分給他們也沒有地方搞。于此同時王秀花還割了兩斤肉給張冬英。還親自給她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