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出了閣的少婦就可以随便亂來了？不是少女就能跟男人鬼混了？我跟你說我這輩子就是非程志剛不嫁，我跟他早就好上了，你要是敢強行拆散我們，我就去跳河！”張大鳳絲毫不退讓，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她在這個家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她的出生就是個笑話，雖然父母從未嚴明，但她自己心裡清楚，阿娘當時也就是因為懷了她，不得已才嫁給阿爹，而在她出生的那幾年，阿娘都不怎麼喜歡她，或者說一直教育她将來一定要找個有能力有本事的男人，切不可跟她一樣找了個沒用的男人。

她阿娘給她定的人生奮鬥目标就是找一個有錢有能力的男人，哪怕是年紀大點也沒關系，所以當她看到程志剛時就陷了進去，十幾歲懵懂的少女，在家找不到溫暖時，自然就将全部精力投向了一個對自己很好很陽剛的男人身上，在姥姥家待着的這段日子，是她有史以來最幸福的時光，她怎麼也不可能忘記，更不可能因為家裡人反對就不跟程志剛在一起，她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一定要嫁給這個年齡很大的男人。

“張大鳳，你真的是自己作死！”程小小将藤條換了根粗的，用盡全力打在自己女兒身上，而張大鳳也隻差不暈過去，但她還是挺直了腰闆，連個疼字都不吭。

張大陽跟張端午見狀一個呼着阿姊，一個拉着阿娘，“阿姐，你快去屋子裡躲起來，不然阿娘會打死你的！”

而張端午則是抱着程小小的腿，“阿娘，我們就這麼一個阿姐，你再打下去就要把人給打死了，阿娘，不管阿姐做錯了什麼事，你都不能打死她啊！她是我們的阿姐，也是你跟阿爹的女兒啊！”

“端午，大陽，這跟你們無關，你們乖，去一邊玩，是你阿姐做錯事，我今兒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如果說對張大鳳沒啥感情的話，那另外這兩個小的，可是花了程小小一番心血，特别是張端午更是他們夫婦二人費盡心思才懷上的，當時連各種民間偏方迷信都試過一遍，所以張端午一直都是夫婦兩人的心頭肉。如今張端午抱着她的雙腿，她不敢亂動，怕傷到端午，可又沒辦法繼續訓這個不服管教的張大鳳，心裡更是煩躁得很，可再煩躁還是隻能哄着小女兒離開，畢竟這個小女兒還啥都不懂。

“阿娘，怎麼會跟我們沒關系呢？你今日可是要打死我們的阿姐啊，我知道你不喜歡阿姐，可你也不能打死她啊，那以後阿娘要是不喜歡我跟阿哥了了，難不成阿娘也要打死我跟阿哥嗎？”張端午說什麼也不松開，她雖然不明白阿娘為啥會大發雷霆，但她知道，要是她讓開了，阿娘就又要去打阿姐了，她那個全身是血的阿姐，不能在挨打了。

“端午，你給我讓開，是你阿姐做錯了事，你跟你阿兄不做錯事，阿娘肯定不會打你們，你要是再不讓開，阿娘就連你們一起打了！”

“阿娘，阿姐做錯了事情，她肯定也好難過，你更應該教育她不要做錯事，而不是做錯了就要打死她啊！我要是讓開了，我就沒了阿姐，我不讓，你要打就連我一起打死吧！”張端午不僅沒有要讓開，反而抱得更緊。

程小小沒其他辦法，把藤條扔在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老天爺，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要這麼來對我？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要這麼來對我啊！”

她這一哭，幾個孩子也都哭成團，當然這一哭也就引得很多人都來了。

趙小惠把程小小給拉起來，“你現在身子重要，不要糟踐了自己的身子，多想想自己獨子的孩子！”

王秀花則是把張大鳳拉了起來，“孩子還小，是能教育好的，你下這麼死的手，這要是真把孩子給打壞了，難過的不還是你自己，你說說你這是何必呢，母女之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怨的啊，作為父母更應該多關心下自己的娃子！”

而張大陽一看到張哆哆，也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擦幹眼角的淚，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哆哆妹妹，你怎麼來了？我都很久沒看到你了！你最近怎麼又瘦了這麼多啊！”

程小小感激地看了趙小惠一眼，“我知道，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嘛，養這麼大的閨女，卻這麼不聽話！”

張大鳳聽到這話隻是惡狠狠瞪了自己阿娘一眼，也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你打也打了，氣也撒了，要是沒啥事，我就回姥姥家去了！”

“你敢，你要是還去你姥姥家，我就打斷你的腿！”程小小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怒火，又被再次點燃，她養這麼大的閨女将來可是要嫁給達官顯貴給自己賺一筆彩禮的，怎麼能就這樣便宜了程志剛那個混小子？一個二十多歲的人還沒成個家這不就是典型的廢柴麼？就她那個窮酸樣勤快有什麼用，還不是窮！

“我說小小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兒既然喜歡她姥姥，就讓她多待幾日啊，反正家裡的活兒有我就夠了，幹嘛要打她啊！”張清華一回到家就看到家裡亂成一鍋粥，哭聲陣陣的，十分凄慘，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沒想到竟是為了不讓自己這個女兒去姥姥家，真的是無稽之談。

程小小又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将事情給抖露出來，就隻好順勢接話道，“你家這個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吃懶做慣了，在阿娘那邊帶着也不本分老實，竟是惹事，我這不也是沒辦法才把她帶回來的嘛，誰知說她幾句，她還犟嘴，我就動手教訓了一下！”

“她怎麼說也是個孩子，平日我們對她關心得少，她喜歡姥姥，就讓她去她姥姥家多待段時間，正好你在家也輕松點，你說是不？做錯事教訓教訓下也是應該的，但也不能把人往死裡打，你看看大鳳身上都是血，這得多疼啊！”張清華一邊溫柔地哄着程小小一邊沖張大鳳使眼色，張端午跟張大陽忙把自己的阿姐扶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