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哆哆一臉茫然進了屋,看着了孫三娘,擔心地問道,“荷花阿奶,這是發生了啥事啊?”
孫荷花擡頭看見是張哆哆就把她摟進懷裡,放聲大哭,“哆哆啊,荷花阿奶這裡好痛啊,我怎麼命這麼苦啊?”,她一邊哭一邊捶自己的胸口,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憔悴不堪。
張哆哆不明所以,但還是很乖巧地坐在孫荷花的腿上,奶聲奶氣地安慰着,“荷花阿奶,您别難過了,哆哆在您身邊陪着您呢,不難過了哦!”
此時的張哆哆像個小天使一樣,用自己的那份純潔試圖治愈别人,同時她也用餘光瞥向王秀花,見王秀花正在洗腳,洗着洗着就開始歎氣。
這屋子裡就隻有三個人,有一個人哭的話,其他人也跟着心裡難受得緊,而且屋子太小,悲傷的情緒也就流竄得更快。
“你哭也沒啥用啊?這都是大發自己的選擇,你想想啊,大發這場婚姻如果确實很難持續下去,那也隻能随他們去了,我們現在年齡大了,也管不了什麼事了!”
“話是這樣說,道理我也懂,可這心裡啊還是會難受啊,你說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鬧成這樣子了!我家大發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怎麼就配不上她了?這個汪小春說什麼也不肯跟我們家阿發在一起,這都懷上孩子了,她非要弄流産,還自己偷偷去買那個打胎藥吃,這不是造孽嗎?”
原來前幾日汪小春跟大病了一場似的,啥都吃不下,整個人又高燒不退,張大發就帶她去衛生所檢查,而這一檢查竟然是懷孕了,這件事也徹底打亂了兩人的計劃。
孫荷花那場葬禮上,汪小春一直沒露面,甚至還帶着張虎回了娘家,這對張大發而言始終說心裡的一根刺,他原本打算等汪小春回來,好好談談分居的事情,哪知道這汪小春回來後,經常在外面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張大發才三十多歲又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有天晚上他喝了點酒實在沒忍住,就與汪小春行了房事,當然令人奇怪的事那天汪小春竟沒拒絕。
張大發與汪小春結婚多年,先不說懷孕的事,就連親密接受都少之又少,再加上汪小春之前跟張富财之間的破事,更是鬧得人盡皆知,張大發即使忍得再難受,也不想碰汪小春。
誰知就這一次,竟然中了個頭等大獎?
張大發坐在衛生所檢查室門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按理來說這個孩子的到來,他應該非常高興,可他真的高興不起來!
抽了好幾根煙過後,他突然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主動牽起汪小春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的,當然還包括張虎,哪怕我們有了這個孩子,我也會把虎子當自己的親兒子看待,你不要有心裡壓力,隻需要安心養胎就好!”
這兩年張大發對張虎真的做到了視如己出,從沒在任何地方委屈過張虎,有時要是孫荷花說些不中聽的話,他都會維護張虎,在這個家沒有人敢說一句張虎的不是,而張虎也很聽話,成績非常優秀,原本張虎是随他生父姓,去年才改姓的,而張虎跟張大發的關系也很好,父子倆雖沒有血緣關系,但已是彼此生命中最為熟悉的親人。
人性最可怕之處莫過于此,一方在慢慢計劃着以後的生活,而另一方則是在想着如何擺脫這種生活,當時的汪小春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任由張大發牽着她的手,就這樣兩人從衛生所回了家,張大發一回家就開始殺雞炖湯給汪小春喝,張虎坐在火爐前烤火,當張大發跟他說家裡要多一個小朋友時,張虎滿臉都是笑容,他一點也不排斥父母再要一個孩子,因為在張虎的潛意識裡,如果說不定這個小孩子的到來,能讓父母摒棄前嫌重修舊好。
汪小春坐在火爐旁依舊默不作聲,隻是靜靜地看着忙個不停的張大發,說心裡話雖然張大發曾經拿刀砍過她,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張大發是她所經手的男人當中對她最好的那一個,兩人雖很少有言語或者是身體上的接觸,但在生活中一直都是張大發在照顧她,她在家連飯都不做,碗都不洗,每餐吃的碗都統一放在洗碗池裡,留着等張大發下課回家一起洗的,為此張大發還不能有任何怨言,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家庭的任何收入來源都靠汪小春,就連張大發這個教學的工作,也都是靠着汪小春娘家的勢力,不然的話張大發就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可能也正是因此,所以張大發根本就不敢對汪小春發脾氣,每天任勞任怨忙碌着。
但人往往都是不滿足的,就像汪小春,一開始她看上的也就是這個男人勤快踏實,用家裡人的話來說老實人好拿捏,可時間久了,也失去了最初的激情,兩人在一起越來越沒話說,而就在此時張富财的出現,給了汪小春不一樣的體驗,每天活在糖衣炮彈中,漸漸地也就失去了自我,每日隻想你侬我侬,在認識張富财後,汪小春的生命好像被點燃了一樣,整個人散發着女性的魅力,而這種魅力也讓張富财越來越癡迷。
即使是東窗事發,兩人也從未斷了那根情絲,依舊趁沒人的時候繼續幽會,而這個張富财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越來越得心應手,用他的話來說隻要他想釣的女人就沒有釣不到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汪小春跟程小小完全是兩種不同性格的人。
用汪小春的話來說,她不過就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犯的錯誤,即使她在外面玩的再花,張大發也不該對她動手,那些砍在身上跟臉上的刀疤,已經将他們之間最後的情分也砍得一幹二淨,先不說這個孩子是不是張大發的,即使真的是張大發的,她也絕不可能留下來。
第二天她偷偷去了一趟衛生所開了堕胎藥,甚至害怕孩子堕不下來,還特意加大了用量,當張大發從山裡砍柴回來時,汪小春躺着地上,臉色發白,下身全是血。
張大發再怎麼說也是個有知識文化的人,這種情況他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隻是把汪小春抱上床,給她倒了杯熱水,過了很久他才問,“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我承認,我不該那樣對你,而且從那件事後,我也沒有再對你動手,我把張虎視做自己的親兒子來看待,即使這樣你還是不想生下我們的孩子是嗎?”
汪小春把頭别向一旁,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流,恍恍惚惚中想起她與張大發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的她剛死了丈夫不到一年,背着張虎在河邊洗衣服,因為當時蹲得太久,起來時有點缺氧,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了河裡,河水冰涼刺骨,她在水中努力掙紮拼命呼救,正巧張大發從河邊經過,聽到有人呼叫後,他想都沒想直接跳下河把她給拉了上來,上來時兩人身上都濕個徹底。
張大發把自己脫在石頭上的外套撿起來,披在汪小春身上,還叮囑道,“河水很涼,你這衣服先别洗了,還是先回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不然會着涼的!”
“那我這衣服咋辦?我家離這還挺遠的,一來一回得半小時,我還帶個娃,我不能現在走,我得把衣服洗好再一起帶回去!”
汪小春說完就要下水,卻被張大發一把攔住,“你不要命了啊?是衣服重要還是人重要?趕緊回去洗澡換衣服!”
這是汪小春第一次聽到這種霸道的口氣,當時就被這男人給迷上了,而張大發本身長得挺英俊,汪小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我肯定也知道命重要,可我一個人過得太苦了,我要是現在回去了,那我等下還要過來洗衣服,還要帶個娃……”,汪小春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張大發從來沒談過戀愛,也沒跟女人接觸過,如今有個風姿綽約的少婦在自己眼前掉眼淚,當時就慌了,不知道要怎麼辦,良久才問了一句,“你家男人呢?他不幫你嗎?”
“挂了,我家裡就我一個個人!”汪小春抹了把眼淚道,“我才二十七八歲,年紀輕輕的就守寡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或許男人都有着天生的保護欲,見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掉眼淚,更何況這個汪小春還是個大美女。
張大發當時腦子一熱,拍了拍汪小春的背安慰道,“沒事,沒事,不哭了,你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賢惠,将來肯定會找得到一個更好的男人的!”,說完又看了那一桶衣服,轉身對汪小春說道,“這些衣服就隻需要清洗一遍是吧?這樣吧,你就再這等着,我去幫你把衣服洗掉!”
“這……這不太好吧?”汪小春不可思議瞪大雙眼,這男人也太好了吧?
“你一個人也不容易,天氣又這麼冷,我是男人兩下就清洗好了!”說時遲那時快張大發馬上就開始清洗起來,果然用不了幾分鐘就把那一桶的衣服都洗幹淨裝進水桶裡,“我就說我的速度比你要快吧?諾,衣服洗好了,你可以帶着孩子回家去了!”
張大發說完轉身就要走,誰知竟被汪小春一把拉住,“你身上也濕透了,要不去我家烤烤火吧,不然你這樣濕漉漉的回家肯定也會生病的!”
“還是不了吧,我跟你是第一次見面,就跑到你家去,别人會說閑話的,我不能壞了你的名聲,更何況就泡了下冷水而已,我的身體結實得很,哪裡就這麼容易生病了?”
話音剛落,張大發就打了一個大噴嚏,也正是這個噴嚏,讓初次見面的兩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最後張大發鬼使神差般的跟着汪小春回了家。
汪小春的家坐落在一個樹林圍繞的偏遠之地,方圓百裡都沒有人煙,更不像張家那樣一大家族都住在一塊,即使是搬出老宅,也離得不遠,吼兩嗓子都蒙聽見。
小屋子是用水泥做成的,門前還做了個曬場,養了四五隻雞,曬場上曬了幾雙鞋子還有一些破舊的衣服,屋子打掃得幹幹淨淨,就連曬場的鞋子也擺放得整整齊齊,小孩子也很聽話,一回家就開始幫忙燒水泡茶,透過這些看得出來汪小春是個很愛幹淨的好女人。
“大發哥,我家屋子小,你别介意哈!”汪小春笑了笑,用手不經意撩撥額前垂落的碎發,就單單這個撩頭發的動作,都讓人心生蕩漾。那一刻張大發好像被電流擊中,呆呆傻傻的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張大發并不覺得這個屋子小,相反這個屋子很大,而且還是複式樓,最頂上還有一個小閣樓,閣樓裡堆放着一些平時用不上的舊物雜物等。
當張大發進屋時,那個小孩已經把火給生好了,汪小林又熱情地招呼着,非要留張大發在家吃晚飯。
剛一進屋張大發就用餘光四處看了一圈,他記得汪小春說自己男人挂了,可是這一圈下來并沒有看到男人的牌位,這讓張大發有些好奇,汪小春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忙補充道,“我家男人死後,我就帶着孩子從他家搬了出來,這是我自己起的房子,打算娘倆就這樣湊合着過日子!”
放眼整個村能自己起房子的人并不多,而女人就更少了,這也讓張大發對眼前的女人多了一份欽佩,同時也加深了汪小春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有時候好感真就是一種感覺,或者說隻要對這個人并不讨厭也可算是好感,有了好感之後,就想進一步了解,所以當汪小春想留他吃午飯時,他并沒有拒絕。
一鍋熱水很快就燒好了,汪小春給張大發拿了一套自己穿的衣服,然後把張大發換下來的衣服放在竹椅的靠背上晾着,再用火爐裡大火來烤幹,在鄉下經常用這種方法烤衣服,不過要掌握好火候,不然就容易把衣服給燒着。
張大發穿着小一号的衣服,更是将他的身材線條襯托得一覽無遺,當他從卧室洗好澡出來後,汪小春眼睛都發着光,要知道她從沒見過那麼硬朗的身段,還有那八塊腹肌,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把。
汪小春的廚藝不算好,但還是非常認真地燒了四五個菜,“大發哥要不要喝點谷酒暖下身啊?這個谷酒是我自己釀的,沒什麼酒精度,不會喝醉的!”
張大發想了下,反正下午也沒啥事,而且在鄉下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釀點米酒谷酒等,要麼是有客人來招呼客人,要麼就是天氣冷喝點暖身,于是他點頭道,“那行吧,不過我酒量不太行,喝不了多少,你不要倒多了!”
“不多,不多,就一杯而已!”汪小春笑着就去裝酒,而她所謂的一杯就是吃飯的碗一碗。
“你給我倒這麼多,會喝醉的!”張大發推辭道,其實非要喝也不是喝不了,隻是怕在酒精的作用下,搞出些不好的事情來。
汪小春不在乎道,“沒關系的,要真喝醉了,就在我這休息一下,正好現在衣服也沒幹!”
就這樣兩人吃着菜聊着天喝着酒,而張虎吃得很快,沒多久就自己去午睡了,這兩人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說好的是喝一杯,最後卻每人喝了兩三碗的樣子。
喝了酒的汪小春兩片臉頰紅彤彤的,像兩個紅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張大發看着汪小春的臉都出現了重影,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髒撲通撲通越跳越快,甚至腦海中還生出了邪念!
“大發哥,你酒量真好,喝這麼多都沒醉,我不行,我頭有點暈,估計是喝醉了!”汪小春走路都是東倒西歪,感覺自己踩在雲端,身子不停自己的使喚。
“你喝醉了就不要亂動,你的卧室在哪兒?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眼看汪小春要摔倒,張大發忙走過去一把摟住她,她的體香在他鼻翼間漂浮着,讓他把持不住。
而此時的汪小春順勢靠在張大發的懷裡,她的身子如此柔軟,原來女人真是水做的,輕柔絲滑。
她伸出一哥手指,指着二樓的房間,“我的卧室在樓上,小朋友的卧室在樓下,我要去我自己的卧室,你帶我去我自己的卧室!”
“好,好,好,你别亂動,我這就帶你上樓!”張大發把汪小春摟的更緊了,生怕她不聽話亂動,這要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搞不好能摔個骨折。
汪小春像隻聽話的貓咪蜷縮在張大發的懷裡,一下都不鬧,任憑張大發把她抱上樓。
二樓的門隻是虛掩,随手一推就開了,屋子裡估計是噴了點香水,香水很濃郁,有些刺鼻,但聞習慣了也還行。
張大發輕輕地把汪小春抱上床,又溫柔地給她脫去鞋子,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時,誰知汪小春竟爬了起來,雙手緊緊抱着他,胸前的柔軟緊貼着他的後背,他呆若木雞就跟施了魔法一樣,被封印住了。
“大發哥,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不敢一個人睡,每晚我都會做噩夢!”
嬌滴滴的聲音,讓張大發骨頭都酥了幾根,在酒精的催發下,這二人不顧一切擁在一起,然後一起滾上了床,赤誠相對共赴巫山,雲雨一番後兩人都意猶未盡。
女人身上是香的,真是如此!
張大發抱着□□的汪小春,“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絕對不會棄你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