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風懸着的心在此刻安詳的很徹底。
他躲過晚上九點半,躲過了十一點半,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出現在蔣暖的床上。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麻木的沈清風,身邊躺着睡得香噴噴的蔣暖同學。
蔣暖皺皺鼻子,摟緊軟軟的小貓咪。
沈清風直接貼在蔣暖身上:“……”
考慮到蔣暖愛親貓的屬性,他不敢動一點,生怕睡迷糊的蔣暖照着他的大貓臉再親一口。
沈清風四隻爪輕輕伸展推開蔣暖的肩膀,和她稍微拉開距離。
畢竟現在他是這隻貓,不能趁機占女孩子便宜。
他可是一隻守男德的正義好貓貓。
沈清風挑眼看看蔣暖。
她睡得很沉,沒再有什麼舉動。
沈清風暫時放下心。
沈清風陷入思考。
已經好幾次出現這種情況了,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沈清風低頭咬了一口貓爪。
“喵嗚——”
爪心的刺痛感非常真實。
他甩動咬疼的貓爪,瞟了瞟蔣暖。
她吸吸鼻子,沒被叫聲吵醒。
沈清風清晰地意識到,自己不是做夢。
他變成蔣暖的貓,是真實存在的事實。
而且時間是每天晚上的半點。
也就是說,無論他幾點睡覺,他睡着之後的半點,他就會魂穿蔣暖家的這隻貓 。
沈清風四爪無力地垂下。
人麻了 。
事情是怎麼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呢?
黑漆漆的卧室裡,沈清風瞪着一雙發光的大眼睛生無可戀地看着蔣暖。
難道每天晚上,他都要被禁锢在這張床上和蔣暖同床共枕嗎?
蔣暖要是知道,會不會鲨了他……
他甚至已經腦補出蔣暖提溜菜刀追在他身後坎的混亂場面了……
沈清風瘋狂晃動貓腦袋。
不行不行。
絕對不能讓蔣暖發現。
世界的盡頭是玄學,等他忙完這陣,回家尋覓一個高人破掉這奇怪的魔咒。
現在的話……
沈清風看了看沉浸在夢鄉中的蔣暖。
皎潔的月光透過紗質窗簾籠罩在床上,映襯着蔣暖精緻的睡顔。
她波波頭發絲淩亂地貼在側臉,長而濃密的眼睫微微顫動,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
她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小腿使勁一蹬,呼吸變得急促,摟住小貓的雙臂更緊了。
沈清風的貓腦袋直接貼在蔣暖脖頸處。
他舞動貓爪想要掙脫,蔣暖的掌心撫過他的背脊。
沈清風一個戰栗,渾身定住了般靜止不動。
手心熱乎乎的觸感蔓延整個貓身。
好溫暖。
沈清風放棄掙紮,伸出毛茸茸的貓爪抱住蔣暖的脖子。
算了。
既來之則安之。
而且這樣睡……好像也蠻舒服的。
蔣暖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馮姝發現她背着家裡跨專業考研的事情。
馮姝怒氣沖沖地來雙城找她,撕掉了她所有和金融專業無關的書。
蔣暖記得自己在夢裡哭的很傷心,花生跑過來鑽進她懷裡安慰,兩隻爪爪環上她的脖子安慰她。
她感覺胸前像擁抱了一個太陽,心裡暖乎乎的。
可有點過于暖了。
她悶得慌,喘不上來氣。
蔣暖忽地醒來。
本該睡在她懷裡的一大團花生現在趴在她臉上,堵住她的口鼻。
蔣暖:“……”
她捏起貓後頸把這一大坨從臉上移開。
“花生,你差點把我悶死……”
花生無辜地趴在床上舔爪子。
蔣暖回想起昨晚花生治愈自己的夢,微笑着捏捏它的耳朵。
“一會吃飯給你多加幾條小魚幹。”
花生“喵喵”叫,擡頭蹭蔣暖的手掌心。
蔣暖順勢抱起貓,劈頭蓋臉地親它好幾下。
世界破破碎碎,小貓縫縫補補,
嗚嗚,有貓貓的感覺真好!
——
“什麼意思?什麼高人?”
沈清風靠在圖書館衛生間門口,朝四周觀望,壓低聲音道:“我爸不是認識一些懂玄學的人嗎?你跟我爸說一聲,過幾天我回家,讓那些人給我也看看。”
葉一丹在電話裡沉默半天,沒忍住笑道:“兒子,你怎麼了這是,以前你爸弄那些神啊魔啊的,你還勸你爸别沉迷其中,現在自己反而信了?”
“您别問那麼多了,”沈清風看見有兩個人往衛生間走,手心半擋住嘴,“您記得和我爸說這件事,學校沒有課,我實習不忙,差不多這幾天就回家。”
“诶,兒子,你……”
沒等葉一丹說完話,沈清風快速挂斷電話。
走過來的兩個男孩,其中一個是沈清風的同學,他插着兜,笑着調侃:“你這打什麼電話呢神神秘秘的,看我們過來立馬挂了。”
沈清風揣好手機,淡定回答:“沒什麼,你們過來我正好打完。”
同學将信将疑地看着沈清風。
這小子,無論做任何事情都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從大一認識他到現在,就沒見過他慌神的模樣。
真想看看他以後談戀愛的德行。
女朋友要是跟人跑了,他還能不能這麼穩得住。
“我走了,”沈清風拍拍同學的肩膀,“祝你有個愉快的如廁經曆。”
同學:“……”
今天是月初,馮姝給蔣暖轉賬生活費多轉了一千元,讓蔣暖自己買點好吃的。
“你要學習,還得上班,少吃外賣,多買點有營養的東西補身體。”
蔣暖歡喜地收下錢,回道:
謝謝媽媽,我知道啦。
馮姝還是惦記閨女,發語音問道:“你自己能忙過來嗎?我這個月單位不忙,要不我請假去雙城陪你幾天,給你做飯。”
蔣暖心裡一驚,忙打字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