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座一個小時才結束。

沈世卿講話親切，沒有任何架子，講完之後特地留出十分鐘的時間解答學生們的問題。

蔣暖合上藍色的小本，安靜地等散場。

她收拾挎包時，眼睛瞥到身邊的沈清風。

他視線落在前方，下颚微仰，臉上揚着驕傲的笑。

十分鐘後，主持人老師舉起麥克風：

“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了，今天的講座到這裡結束，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感謝沈世卿沈總為我們帶來精彩的演講！”

會場内掌聲雷動。

同學們紛紛起身往外走。

蔣暖背上包，站起來。

沈清風沒有要走的意思，側過身坐着，給她讓出空間。

蔣暖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沈清風掌心搭着座位扶手，擡眸看她。

蔣暖正好對上沈清風的眼睛。

想到之後沈清風還要給她補習，蔣暖覺得自己應該和他打個招呼。

她站在原地，僵硬地牽起嘴角，讓自己盡量看起來笑得很真誠：“再見。”

沈清風：“……”

——

雙城大學對面停車場。

沈世卿坐在車裡打開電腦。

司機雙手握着方向盤，透過車窗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回頭：“沈總，您兒子來了。”

沈世卿看着窗外，收起腿上的電腦。

車門被拉開，沈清風俯身坐進車裡：“爸。”

沈世卿拍拍兒子的後頸：“你小子不是說不來我的講座嗎？”

沈清風随口一答：“我今天沒什麼事，閑着也是閑着。”

沈世卿端詳沈清風：“你眼睛怎麼跟沒睡醒似的，晚上還做那個夢呢？”

沈清風避重就輕：“不經常夢見了。”

“你别總糾結那件事情，”沈世卿語重心長，“你上次回去爸爸不是找大師幫你看了，大師說讓你順其自然，未必是壞事，一個夢而已，你心思别太重。”

沈清風看了父親一眼，點頭：“知道了，我沒事。”

沈世卿不放心：“真沒事啊？”

沈清風：“真沒事，我就是忙，有點累。”

“你自己注意勞逸結合，”沈世卿囑咐一句，然後問他，“你要沒大事的話，最近就不回家了吧”

沈清風看向父親：“應該吧。”

“我打算過幾天帶你媽出去旅遊，”沈世卿笑的眼角處的皺紋加深，他拍拍兒子的肩膀，“你回家，你媽媽一心撲在你身上，她就不跟我走了，所以啊，你沒什麼事就在學校多待一段時間吧。”

沈清風：“……”

沈世卿想了想，補充道：“最好下下個月再回家。”

“……”

——

李珂來雙城出差最後一天，特地抽出一上午的時間帶蔣暖出去玩。

李珂抓娃娃的技術堪稱一絕，幾個硬币投進去，他抓了七八個娃娃，惹來一堆人圍觀。

蔣暖在一邊拍手誇贊：“我的天，你太厲害了吧！”

“小意思，”李珂戴上墨鏡，抱起一堆娃娃，“你挑幾個，剩下的我帶回去給我對象。”

蔣暖打趣他：“你就送女朋友這個呀？”

李珂搖搖頭：“哪能啊，這隻是我為她準備厚重禮物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蔣暖挑出兩個粉色的小章魚。

李珂抱着一堆娃娃和蔣暖走出電玩城，分析自己戀愛的經驗：“女孩是用來哄的，暖啊，你以後談戀愛想知道男人對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從他願不願意花心思哄你就能看出來了。”

蔣暖擺弄着手裡的章魚玩偶，心不在焉地“哦”了聲。

“等你談戀愛就知道了。”李珂把懷裡的娃娃塞進後座，拉開前車門坐進駕駛座。

蔣暖坐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李珂啟動車子，忽然看向蔣暖。

蔣暖：“怎麼了？”

李珂：“你今年二十了吧？”

“對呀。”

“談過對象沒？”

蔣暖捏捏手裡的小章魚：“沒有”

李珂揉揉蔣暖的頭：“我們家小暖長得漂亮，找的男朋友肯定錯不了。”

蔣暖抿唇笑笑。

李珂清清嗓子：“當然了，你想找一個像你哥我這樣的，可能不太容易。”

蔣暖：“為什麼？”

李珂踩下油門：“像你哥我這麼風流倜傥英俊潇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帥哥，世間僅此一個！”

“……”

——

沈清風按照和蔣暖約好的時間，提前到二樓的空教室等她。

周日教學樓裡沒人，隻有幾個保潔阿姨在樓道打掃衛生。

教學樓正對着學校大門。

沈清風等的無聊，站在窗前向下俯瞰。

院裡停車場空了一大片，進進出出的學生們來往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