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倒會促狹”赤流星大笑,“隻是不知這榜上的第一第二又是誰”。
“我有一個故事,諸位且評評理,看他擔不擔得這榜上第二”
琳琅應對着探尋過來的目光,做出寵辱不驚的樣子。
簡單來說,得裝。
在他們快意人生的世界裡,就得不走尋常路,例如視金錢為糞土,都是初級入門操作。
什麼為了一個承諾赴死,為了一杯酒結拜,因為帽子歪了殺人,越怪越能裝。
“這郎君和一娘子情投意合,家世相當,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但這郎君成日眠花宿柳”
“他們一個往南,一個往北,那娘子也終于死心,同一位值得托付的君子一起,那君子又恰巧是這郎君的好友”
靜,素日熱鬧的畫舫,此時卻比無人之地還要安靜,衆人一時無言,皆看向赤流星葉不歸。
鸨母吃多了酒,已然半醉,此時也吓得臉色花白,礙于赤流星的威懾,又不敢說話。
“不過是一個負心人,算得什麼癡傻”
赤流星一笑,把青瓷酒杯按在桌上,那酒杯四周已然出現裂痕,卻還完完整整地立于桌上,裡頭的酒液也分毫未灑。
這該死的武力至上的爛世界,琳琅吓得想跪下去。
那瞬間她真的感到武功的威壓,仿佛有一道氣從赤流星身邊迸開,擦過她脆弱不堪一擊的脖頸。
琳琅裙下的雙腿吓得發軟,但她知道這時候得裝,就算一顆子彈打過來,隻要還沒命中她的眉心,她就得裝,裝得無所畏懼。
“若不癡傻,他身上有一把世上少有的寶劍,是為好友所贈,因此被各大勢力追殺,但那郎君往日用的那一把平平無奇的鐵劍,卻不見身影”
“有了寶劍,還用什麼破銅爛鐵”
“他為了顧及那位娘子的聲名,招搖過市,每每引見花魁娘子,卻不見他身側有哪位佳人”
“豈不更說明他風流多情”赤流星葉不歸的酒已飲得太多,酒液從他的嘴角溢出,沾濕他亦正亦邪的唇角。
“那我這樣的美人,不知有沒有機會,與郎君共度良宵”
女子不再相逼,反而走到赤流星案前,素手将翠玉酒瓶放于他桌上,芙蓉面,楊柳腰,無人比妖娆。
“好”
坐于首位的黑衣中年人突然大笑起來。
“求之不得”
赤流星葉不歸站起來,一雙多情桃花眼,身姿修長,将那女子抱在懷裡往外走,相得益彰,仿若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年輕郎君們一陣喧鬧,隻那白衣男子端坐于桌旁,冷眼看着,嘴角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諷刺。
琳琅忽而被他一抱,慌了心神,眼睛和白衣男子碰在一起,突然有些心虛,她撇開眼睛,隻一心想眼前的事。
在一片吵嚷中,女子的手抱住男子的脖頸,一身輕紗羅衣,玉骨冰肌,一嗔一笑,皆是風情。
鸨母放心地讓這二人去了。
“葉兄,倒是好福氣”
坐在葉不歸後面的陸英拈一顆紫黑酸葡萄,吃進嘴裡。
二樓居室内,窗子邊的楊柳依依,赤流星葉不歸站在鏡台前,慢條斯理地拆去琳琅頭上的珠翠。
他身形高大,一身藤紫長袍,黑發高束,手暧昧撫在琳琅的發間,仿佛一個溫柔的情人。
用琳琅的話來說就是,男人得裝。
他實在靠得很近,琳琅也想裝一下,但想到他的無數個紅顔知己排着隊,于是心裡平靜無波,甚至有點想笑。
難怪他沒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