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樹老頭!
琳琅爽快地跳到崖底,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既然走死路,當然是要死的”
身上被擦挂得滿是血痕,琳琅沒有管,她笑着答那老翁。
“你們這些小娃娃,命還長,有什麼是‘要死的’”
樹老頭眼可見的生起氣來,靈活的雙腳走來走去,盯着琳琅。
“有人要死了,我既然已經沒法子幫他,自然是要和他一起死的”
琳琅仍舊笑,仿佛死在她眼裡,不過是一件小事,就如同下一頓吃什麼一樣。
“呸呸呸,我平生最恨你們這些兒女情長”樹老頭更加不忿起來,手腳也亂動,抓耳撓腮。
的确是讓人血壓狂飙的話,但琳琅沒有退讓。
她是沒有退路的,要裝就必須裝到底。
畢竟一個人對于一件事越是生氣,不也說明他越是在意。
“你這怪老頭,我也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你怎麼肯定就是兒女情長”
不似剛才平靜的微笑,琳琅一副破防的模樣。
“你以為我難道沒有年輕過,沒有經曆過你們這些愛恨癡纏,我老頭子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米都多,一聽便知,你這是為了哪個短命的小子”
樹老頭見自己猜中,擡着下巴,不無得意地捋着自己亂糟糟的胡子。
“你既然知道,便也能明白,如果他死了,我也就活不成了,這一點辦法也沒有”
琳琅擺出的人設實際上是個戀愛腦。
但無論因為什麼事情,到了可以死去的程度,也變得偉大起來,最主要的是,她還在一個至情至信,大家都裝的世界。
這種癡男怨女的故事,越是癡情到了愚蠢的地步越能裝。
“我竟然--明白”
原本嬉笑着的樹老頭,臉上的笑僵硬起來,逐漸轉為苦笑,他滿是褶皺的臉上,竟也出現那種他剛才鄙夷的,所謂兒女情長才有的憂傷。
“既然你能明白,就應當走遠些,免得我的血污了你的眼睛”
“那個人既然活着,就不能說完全沒有希望,你又何必葬送了你這條性命”
樹老頭歎一口氣。
“如果連仙山都沒有他的生機,世上該有什麼地方是他的生機”
“這倒是實情”
樹老頭恢複剛才頑童的模樣,“你上不去那島,所以到這裡來尋死”。
“我并不想死,我想和他長命百歲的活着”
琳琅看着樹老頭,她說得非常認真,澄澈的眼睛裡是對于‘生’的渴望,但她的行為又不是這樣的。
“你和我一個廢物老頭子說這些幹什麼”樹老頭吹胡子瞪眼,趕她走:“走開些,别在這裡污了我的地盤”。
等琳琅真的走開兩步,樹老頭又長歎一聲,叫住她。
威逼利誘也好,道德綁架也好,琳琅知道自己會赢,因為她隻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