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覽才喘了兩口氣的時間,就見衛洐踩着矮樹幹借力直接一躍到了幾米高的地方,修長的兩條腿各踩一邊,立穩的同時拔出身後的竹箭搭在弓弦上,接着“咻”的一聲——
他們根本看不清楚箭支往哪個方向射出,隻能隐約看到衛洐兩腿抻直站在高處,繃緊的手臂松動,像是射中了,因為他們聽到了那隻羊的叫聲。
衛洐從高處跳下,周遊覽本來想去幫幫忙,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萬一一個不穩摔了……
可還沒等他跑到樹下,衛洐就已經輕松的半蹲落地。
衛洐手掌撐着地面站起,來不及搭理周遊覽,弓箭挎到背上迅速轉向前方的樹林。
周遊覽隻能看到那道清瘦的身影輪廓如鬼魅一樣,高紮的發尾飒利飛揚,風似的輕快穿梭在山野叢林間,讓人連他飄揚的發尖都觸碰不上。
衛洐預計剛才那隻箭隻射中了羊的前腿,按照這個距離他的箭不會刺入太深,萬一放跑了,那今天晚上都白費功夫。
“喂!”見衛洐又跑走,周遊覽隻好又跟上。
而阿護也忍着痛的将右手臂自己接上,也快速跟了上去。
往前摸了一段衛洐慢慢放輕了腳步,天已經黑下來了,五米以外就已經看不清楚。
他隻記得在這個方向,但不确定是哪個位置。
周遊覽好不容易追上他,見衛洐放慢腳步警惕的模樣,他也被感染的放輕腳步放緩呼吸。
衛洐側耳去聽,身後周遊覽的喘息很沉,與他交替着的還有另一道喘息,他撿起石子往前一扔,右前方乍然有了動靜。
兩人奔過去,阿護也從另一側跑了出來,他手裡拿着匕首,顯然是想黃雀在後。
畢竟之前說了,誰先抓到就是誰的。
衛洐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快阿護一步單膝跪地将匕首直接利落刺進了羊頸子裡。
周遊覽心下一驚:“!”
他居然看到了衛洐的幻影!?
眨眼瞬移般的速度,這是人類能做到的?
但他又不确定是不是天色昏暗,他看眼花了……
因為在衛洐身側的還有阿護,阿護也是動作非常快的直接滑跪到那隻羊邊上,隻是沒有衛洐下手快。
很快衛洐又将匕首拔出,溫熱的血液噴濺到他臉頰,他舉着滴血的匕首橫對阿護,冷聲威懾:“滾。”
稀松的枝葉下,暗藍夜色裡周遊覽好半天才看清衛洐。
他眉額間的汗沾濕了幾根散亂的發絲,臉頰上的血迹看不清顔色,隻能看到是黑色的滴墜狀,唯一能看清的是那雙清冷眼眸裡的冷漠狠辣。
他呼吸也有些急,胸脯上下起伏時,臉上的汗珠細細密密的聚集成一顆,從他挺翹的鼻尖滴落。
像染血的花透着詭異妖冶的美感,誘人将其摧碎。
周遊覽喉結重又緩的滾動了一下,長時間奔跑後,心髒跳動的頻率非常快,“砰砰砰”像是要跳出他的胸膛。
或許隻是劇烈運動後的反應。
周遊覽沒有阻攔衛洐,他知道,如果被阿護搶了先,王仞幾人都不會分享給他們一塊肉。
阿護不甘心,但也沒辦法搶得過他們兩個人。
衛洐将匕首在羊毛身上擦了擦,“不是讓你待着。”
“你就這麼沖進林子裡,出事怎麼辦?”
衛洐倒是有些詫異,他以為周遊覽追了一路是因為擔心獵物跑脫,畢竟他們已經缺食很多天了,倒沒想到是擔心他出事。
“不是很讨厭我嗎。”衛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