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有了轉機,激動地又撓了撓頭上戴着的草帽,生怕再生變數,急忙接上:“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岑溪拍了拍黑律七的手臂,示意他放心。
黑律七并不想讓岑溪去冒險,如果可以,他更想把這人圈在他安全的巢穴内,讓岑溪每天隻對他笑,隻跟他說話。
并且在傳承記憶中,人魚一脈所有選擇人類作為伴侶的人魚都是那麼做的,然而結局無一例外都是以悲涼收場。
前輩們遺傳下來的記憶,已經很明确地告訴他這樣做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所以黑律七控制着自己暗中滋長的占有欲,給岑溪自由。
他企圖能得到一份至今為止概率為0的不可能結局。
黑律七最終還是收回了橫在岑溪面前的手臂。
領頭人再次催促,岑溪開口應下,餘光卻突然在地上撇到一些不應該在這的東西。
兩截黃褐色的條狀物。
無論怎麼看都很像昨晚見過的稻草。
岑溪不經意撇到一眼後,沒再刻意多看幾眼來确認,而是從口袋中掏出一盒蘇打餅幹,臉上挂着恰到好處不惹人厭的笑容,以辛苦領頭人一大早就來接他們為由,硬是把餅幹塞到了這位領頭人懷中。
期間,岑溪難免不經意地碰到了他手臂之類的地方。
黑律七緊緊抿着唇,目光深邃幽冷地看着岑溪。
/
領頭人沒動那盒蘇打餅幹,一路上抱在懷裡領着他們一行四人前往首領那間屋子。
直到他把人全部帶到,親眼看着岑溪進去前都沒嘗過一塊餅幹,反而很是珍重地把餅幹用布包了起來,藏在袖口内。
岑溪在領頭人低頭把餅幹藏進袖口時,目光緊緊追随對方的動作,但光線太暗加上角度不好,什麼都沒看到,一轉頭還對上沈臣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岑溪清咳一聲,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徑直走入屋内。
“嘎吱。”兩聲。
老舊的木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岑溪走進去後,背靠着木門,單腳撐在門上,姿勢随意又放松地打量起這間屋子。
這間屋子不算空曠,隻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玻璃窗,外面雖然已經漸漸升起太陽,但屋内的可見程度卻還是比較低,不過也已經能讓站在門口的岑溪勉強看清屋内的布置。
然後岑溪就發現床上有一個鼓起的包。
昨晚借助微弱燭光探索這裡時,他竟然沒發現這床的樣式竟然這麼像口棺材。
就在岑溪打量時,床上那個鼓包說話了:“岑溪,自從基地動亂後就好久沒見到你了,看到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這聲音透過棉被傳出來,聽着悶悶的,而且聲音既不尖銳也不粗礦,音色感覺可男可女。
即便是熟人聽到,第一時間大概也發現不了異常。
岑溪覺得正牌沈臣悶在棉被裡跟他說話,大抵也就是這麼個音色,但他偏偏要說:“沈臣?是你嗎?怎麼感覺你聲音怪怪的?”
鼓包停頓了兩秒,似乎是沒想到岑溪的耳朵這麼敏銳,但他還是選擇裝到底:“那是因為我得了感冒,咳咳,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叫你到這裡來是因為我必須得提醒你,遠離那條給你鱗片的那條人魚。”
岑溪挑眉,沒想到這還能牽扯到黑律七身上。
床上那鼓包還在喋喋不休地說:
“在基地動亂後,我無意間來到這并且被原首領收留了一段時間,而且老首領去世前還跟我說過一段人魚的傳說,人魚殘暴,嗜血,還會拖着他們選中的人類潛入深海溺死,遠離他們,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岑溪聽完後把單撐在門上的腿放下,裝出一幅害怕的神情:“沒想到他竟然那麼恐怖,那我該怎麼辦?我已經發誓永遠不會抛下他了。而且你怎麼會知道我和人魚扯上了關系?”
床上那鼓包聽到岑溪如此上道,毫無保留地說道:
“你在基地撿到過幾片鱗片是不是?老首領告訴我那是人魚身上的護心鱗片。你别害怕,被人魚蠱惑說出違心的話不是你的錯,該死的是人魚,你隻要把護心鱗片磨成粉末塗抹在匕首上,趁他不備,插入他的心髒就能擺脫他對你的控制。”
岑溪沒想到那四塊鱗片對黑律七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他從沒聽過黑律七強調鱗片的重要性,不過還好他一直都好好地帶在身上。
“除了把鱗片磨成粉塗在匕首上,還有什麼别的辦法嗎?”岑溪假裝神色懊惱不已:“他給我的感覺... ...很恐怖,我很害怕他,他給我的那些鱗片,我也早就丢了。”
這問題似乎也難住了床上的鼓包,這次他停頓了好一會才喃喃出聲:“... ...沒有其他辦法,得把鱗片找回,你把鱗片丢在哪裡?我派人去找找,一定可以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