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你喂我。”南洋眼巴巴張着嘴。
“好——”總覺得她今天一直在向自己撒嬌。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南洋雙手托着腮,皺着眉,嘴巴鼓鼓的,一副可憐模樣。
“沒有啊。”
“騙子。”
“啊?”
“我和夏姐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嗯。”
“要不是夏姐,我根本找不到你。說不定,我們倆這輩子就那樣錯過了......”
當年陳青漾不告而别,又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杳無音信。發給她的信息,她怎麼都不回。
南洋想從其他渠道獲得她的聯絡方式,可姐姐南北已和陳青漾分手,想都不用想從她這裡不可能。學校老師呢,更是不可能,要以什麼理由去詢問,太可疑,太奇怪了,誰會平白無故去找一個已經離職了的老師?
直到某一天,南洋再次鼓起勇氣撥打陳青漾的電話,可從聽筒裡傳來“該号碼已是空号”的語音後,南洋徹底跌落谷底。
自那之後便被日日夜夜的思念折磨得無法入睡。難道這件刻骨銘心的事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因為真的害怕她會在自己的記憶裡慢慢消逝,于是又日日夜夜畫起她的肖像,沒有具體五官的肖像。
想象她在做什麼,想象她是否也在同一時空的某處想念着她。
就這樣被想念細細折磨了三年。直到畢業展上,她的畢業作品——《關于C的一切》被夏楚茵一眼相中。夏楚茵多次向她抛來橄榄枝,邀請她成為自己品牌的設計師,但都被南洋拒絕了。直到某一次,夏楚茵無意提起段孟予的工作室,南洋這才想起那個曾被她誤認為是陳青漾女友的段孟予。
通過夏楚茵的介紹,南洋加入了段孟予的工作室,而後一年時間裡旁敲側擊打聽陳青漾的事情。直到聽說陳青漾正在做着她曾夢寐以求的工作,這才安了心,也為她感到高興。
而後南洋密切關注陳青漾所任職的雜志品牌,收藏每期有她姓名出現的刊輯。又積極在段孟予面前提及工作室和雜志合作的可能性。
一次偶然,聽聞陳青漾正在尋找合适的設計師,于是再次在段孟予面前強推自己,本來沒抱什麼希望,可誰想,某一天突然接到消息說,陳青漾要回申城,合作的對象正是自己。
多年杳無音信的人終于要見到面,有歡喜有緊張也有傷懷。
“......對不起。”陳青漾低下頭。
“所以你,當初為什麼一句不說就跑路了?”南洋拉過來陳青漾的手,認真詢問的語氣。
“......”
“又不說話......哎!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說的,我什麼都不告訴她,現在啊,輪到她什麼都不告訴我了。這算什麼,風水輪流轉?”南洋皺着眉搖頭。
“這四年......一切還好嗎?”
“這個問題你上次問過了。答案當然是不好。”
“可是,我有看到你現在相比那時候成長太多。”
“後悔嗎?為錯過我的‘成長期’?”
“......”
“那你呢,你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在某一時刻想起我,就算一點點?”南洋收緊握着的手,直勾勾望着她。
看她又低下頭不說話,于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又拉着她的手走到雙人吊籃椅,将她按在椅子上:“要玩這個嗎?”
“哦......好。”
“兩個人一起吧!”南洋走過來,順勢坐在她旁邊。
用腳點地發力,看吊籃椅上下搖擺,兩人相對無言。
搖擺了一會兒南洋又順勢癱軟在陳青漾懷裡,見陳青漾不閃躲,于是動作更加放肆,幹脆橫過身體,雙腿搭在她的腿上,頭枕在她的頸窩。
“還好嗎?”陳青漾問她。
“不太好。”十分委屈的語氣。
“你讨厭以前的我嗎?”南洋突然發問。
“......不啊。”
“那就是喜歡咯。”
“......”
“不過,我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為什麼,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都挺好的呀,隻不過現在的你更加成熟能夠獨當一面了。”
“哦——那就是不論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我,你都喜歡。不過,會更加更加喜歡現在的我,懂了!”南洋咯咯笑起來。
剛說完,更加向陳青漾懷裡貼近,又嗅了嗅她的脖頸,幽幽地說道:“隻要是想被親吻的地方,都可以噴上香水......”
“啊?”陳青漾明顯一滞。
“哈哈哈,是可可·香奈兒說的啦。”
“哦......”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南洋擡起頭盯着陳青漾,又問。
“什麼?”
“我這樣對你......你也不推開我,為什麼?”南洋蹭了蹭陳青漾的脖子,低聲問。
“因為......”
“你讨厭我嗎?”
“不啊......”
“那你,喜歡我嗎?”
“......”
“你要試試和我接吻嗎?确認自己的心。”南洋突然環住陳青漾的脖子,在她耳邊輕聲耳語,随後又認真盯着她的眼睛。
“!......”
陳青漾突然心跳加速,頭腦發暈,她将此歸因于酒精的作用。可現在懷裡軟軟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她,自己怎麼都不舍得推開。
一切的氛圍都恰到好處。上下搖擺的吊籃椅,緊貼着的兩人,院子裡蒸騰起來的霧氣,仿佛都将兩人緊緊包裹住。香氣,酒氣,霧氣簡直像迷藥将兩人迷昏了。
陳青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南洋突然覆上來的柔軟反複蹂碾、啃咬,渾身脫力。隻覺得南洋環着她脖子的雙手越發收緊,吊籃椅也随着她的動作,上下搖擺的幅度越發猛烈。
陳青漾覺得此刻簡直天旋地轉,快要暈過去。在快要失去意識前,隻能感覺到兩人亂掉的氣息和空氣中彼此彌漫交織的呼吸。
咚咚咚——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無以為繼。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兩人終于停下動作,大口喘着氣。
南洋軟軟癱在陳青漾懷裡。過了好一會兒,才松開環着陳青漾脖子的雙手。
“啊!抱歉,兩位!我以為你們已經走了。那個,時間有點......店鋪要打烊啦!......”
兩人這才氣喘籲籲緩慢站起來,向店主告别後,走了出去。
陳青漾覺得自己此刻的臉簡直燙到可怕,心髒仿佛要從嘴裡跳出來。
南洋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暈倒,在一陣摸索後抓住陳青漾的手,又軟軟靠在她身上。
深夜的街道十分安靜,隻有夜晚的蟬鳴發出若有若無的嘶叫。
兩人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靠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離。
南洋緩慢擡起頭望向陳青漾的眼睛,發現她也在望着自己。
于是又緊扣住她的腦袋吻了上去。
這次的吻比剛才的吻更加用力,仿佛害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一樣。
耳邊隻剩下兩人風聲般的喘息,遠處街道呼嘯而過的尖銳鳴笛聲也被這喘息聲蓋過了。
南洋怎麼也沒想到,陳青漾突然回吻了她,身體瞬間激動到顫抖。
終于在徹底脫力後,軟趴趴将腦袋歪倒在她肩膀,邊親吻她耳垂邊輕聲說:“要去我家嗎,五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