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大手放在我腦袋上,又揉了揉,笑得好看又寵溺:“别生氣了,你要是覺得虧了的話,大不了我脫了給你看回來就是!”
我炸毛:“誰要看你啦!走開點!”
玄奘無奈地瞧着我因憤怒而漲紅的臉:“那我給你講個故事,作為補償好了。”
我更加炸毛:“誰要聽你講故事啦!!”
…………
……
因為畫壁燭台的蠟燭被點亮了,所以本來昏暗無比的佛塔變得靜谧極了。
我包得像隻粽子,盤腿坐在桌子上,隻見玄奘從容地走過來放下手中燈籠對我微微一笑。
他本就生得很好看,隻是在這幽森佛塔與明滅燭光的襯托下,更有幾分動人心魄的俊美。
我撐着下巴:“所以,你知道那壁畫上的女子,到底是誰呀?”
玄奘眉眼生得好看,而眉眼生得好的人,眼波流轉間都是深情:“這裡面有兩個故事,你别着急,我一個一個講。佛經中記載,佛祖出家之前,他曾貴為一國王子。王子年少多情偏又生得俊美無匹,所以當年很多姑娘都想嫁給他。隻不過,王子心懷悲憫,因看到三界皆苦,才立志解脫衆生。可是當他在菩提樹打坐悟道的時候,樹下走過了一個美貌無比的姑娘。”
我接過話,有些得意:“于是,王子就對那個姑娘一見鐘情,對不對?”
玄奘淡淡一笑:“沒錯,身為王子,他是喜歡過那位眉毛姑娘,可是身為佛祖,他也愛着三界衆生。所以在衆生面前,王子放下了那位姑娘于菩提樹下成佛。”
“而那副壁畫上所繪的,是傳說中魔神為了誘導佛祖放棄正道,派遣他的妹妹,也就是魔族中最美麗的女子去迷惑佛祖,想通過此法讓他墜入魔道。魔神沒有想到當初能讓佛祖心動的姑娘正是自己的妹妹,當然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既然王子能夠舍下心上人立地成佛,那麼他成佛之後自然更能放下心中欲望。”
和尚閉上眼,喃喃道:“有過執着,放下執着;有過牽挂,了無牽挂。”
玄奘故事講得不錯……
我撓了撓臉頰,可還是有些糾結:可是這跟迦樓羅長得和那些女子一毛一樣,有毛關系?
但是吧,我又不能直接問他這個問題,不然就暴露了自己和迦樓羅的關系。我擡起頭,然而擡頭的一刹那,目光看向玄奘的方向時,卻忍不住僵住身子!
玄奘奇怪地推了推我:“怎麼,小善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吞了一口唾沫,擡手指了指高處暗處那發光的幾雙眼睛,“他、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玄奘微微皺眉,轉過身順着我手指的方向,便看見了高處那幾雙锃明瓦亮的眼睛——
“你們幾個,不要裝神弄鬼了。”
伴随着玄奘沒好氣的聲音,上面的地方便亮起來,露出整齊地站在欄杆上的兩個人加上一條魚。
我弱弱地問道:“你們……在那兒呆了多久?”
虎頭魚擺了擺尾巴,甕聲甕氣:“也沒有多久,恰好聽完一個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豬八戒照着鏡子,陰陽怪氣:“哦,我們還看了一出讓人欲罷不能的好戲,你說是吧,猴哥?”
孫悟空抱着胳膊睨着茫然的我,嗤地一聲笑:“需要我們幫忙還原一下嗎?老豬!”
話音落,豬八戒放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面具,一人分飾兩角開始進行浮誇的表演:
“阿奘,我好冷……快抱緊我!”
“你、你剛才叫我什麼?你再叫一遍!”
“可是我又好熱,怎麼辦?快幫我降火!”
“小善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是不對的!咱們要不換個姿勢”
豬八戒添油加醋地表演了剛才的情景,還煞有介事地三百六十度鞠了一個躬,仿佛整個佛塔都坐滿了齊聲喝彩的觀衆。
轟地一聲,所有血液都如同岩漿般噴上來,我别說臉紅了,連耳朵根都紅成了血番茄!
玄奘有口難辯:“不是!小善你聽我解釋,剛才你被那壁畫控制時,我雖然是說過那些話,可真不是八戒他說的那樣,真不是!我敢對佛祖發誓!”
我緊緊地攥住拳頭,咬牙切齒……簡直是天大的恥辱!恥!辱!
玄奘恨不得多長出一張嘴:“八戒!你到底搞什麼鬼!什麼什麼姿勢,我哪裡講過!”
虎頭魚搖頭晃腦,唯恐天下不亂:“師父,敢做,就要敢當。你敢對佛祖發誓,剛才你抱着人家時,心裡什麼都沒想嗎?”
玄奘有口難辯:“誤會!這都是誤會!”
半響,擡起頭,我朝他咬牙切齒地微微一笑:“什麼都别說了……”和尚一愣,而我出其不意地一拳打過去,“看打!”隻聽梆地一聲,玄奘便嗷了一聲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
重重地哼了一聲,我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一路把樓梯踩得梆梆作響。聽到房門發出的巨大一聲關門聲,三個人才笑得前仰後合,隻不過都沒有發出聲音,越發顯得詭異非常。
玄奘面無表情地站起來,鼻梁上流着兩道血:“你們滿意了嗎?”
孫悟空伸了個懶腰:“當然滿意,睡覺去啦!”
豬八戒賤兮兮地朝玄奘一笑:“師父也早點歇息哦,畢竟今晚上還是有點累呢!”說罷,他便提着虎頭魚跟着孫悟空回房間去了。
玄奘無語地癟嘴看着三徒弟,半響,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獨自站在塔中的和尚就自個搖頭笑了起來,還拖着兩道鼻血看起來像個傻大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