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隊長也是個鐵石心腸之人,并沒有被她這一副可憐的樣子所迷惑,他說:“何燕燕同志,剛才他們說你背後搞事,他們說的是什麼事啊?”
何燕燕再次一口否認,“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事,反正我什麼事都沒做。”
大隊長在場,事情肯定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僵持下去隻會有兩種結果,不是何燕燕說出實話自己污蔑了俞思宇和芮宇辰就是俞思宇罪加一等——欺負何燕燕,公然打人。
對于俞思宇已然沒有什麼退路,對于何燕燕自然也不會輕易在衆人面前承認錯誤。
在這種情況下,芮宇辰也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他向前一步,俯視着何燕燕,“何燕燕,我們都知道你在背後幹了些什麼。大家來到這裡,每個人都沒少吃苦,未來還有許多苦日子等着我們。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但這種日子我也過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你看着辦吧。”
一番話把何燕燕吓得臉色蒼白,慌忙往大隊長身邊挪了挪,“你要幹什麼?”
看這情景大隊長心裡也明了了,顯然他們要何燕燕澄清的事情就是造謠他們搞男女關系的事。但他就是不想讓何燕燕說自己是造謠的,這樣連帶他這個大隊長也會沒面子。
雖然此刻的芮宇辰氣場很強,也讓大隊長有所忌憚,但一想到自己才是大隊長,對面隻是個普通知青,他立馬恢複了底氣,朝着比自己高出一頭的芮宇辰怒斥道:“你這什麼話!恐吓女知青嗎?還是當着我的面!才來幾天已經不把我這個大隊長放眼裡了是不是?!有我在害怕冤枉了你不成!”
芮宇辰冷笑一聲沒搭話,俞思宇看了他一眼,心裡也有些着急,這時候的芮宇辰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真把他惹急了他什麼都不怕。此時距離知青生涯結束還很長時間,事情鬧太大了收不了場對他們會非常不利。
她有些後悔剛才選擇對何燕燕硬來的策略欠缺考慮,但是現在認慫也不是辦法,而當務之急是先穩住芮宇辰再說。想到此她朝芮宇辰使了個顔色,對方一下就領會了她的意思,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色。
心裡踏實下來的俞思宇再轉眼去看何燕燕,現在再看這個人還是氣不打一出來,這人還眼巴巴的看着大隊長,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模樣,看起來大隊長都有些為她心軟了。
俞思宇恨不得再抽她幾個大嘴巴子,但她抽不到,隻好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得想辦法讓何燕燕說真話,卻又無計可施。
突然她胸中似乎有一團熱氣向上湧出,整個人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熱氣團一瞬間湧到喉嚨,俞思宇不受控制地長開了嘴,她仿佛看到一團紅彤彤的熱氣呈球形狀從自己嘴巴飛出,直擊在何燕燕的腦門上。
與此同時,同樣不受控制的一句話從俞思宇的嘴巴裡蹦出來,冷冷的語氣堅定而不容辯駁,“何燕燕,我再說一遍,你說實話,你幹了什麼好事。”
俞思宇一瞬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連大隊長和芮宇辰見她這樣子都是一愣。
何燕燕不知道是被俞思宇的神情吓到了還是怎麼的,表情也微微變了些,收了收演得過分的委屈,糾結了一會,說:“說就說,我也沒幹多大的壞事,我隻是覺得你和芮宇辰搞男女關系,就偷偷告訴大隊長了。”
“你的證據呢?”芮宇辰接過話,問道。
何燕燕又糾結了一下,“證據…沒有。”
“沒有證據那就是誣告,”芮宇辰接着問,“你為什麼要誣告我們?”
何燕燕掃了一遍圍觀的人群,沒看到吳軍軍,此時吳軍軍正在人圈外坐着,沒見到吳軍軍的何燕燕似乎沒了顧忌,說:“因為吳軍軍讨厭你們。”
芮宇辰: “那就是說你喜歡吳軍軍喽?”
何燕燕沒正面回答,低下了頭,坐在外面的吳軍軍本以為大隊長來了,俞思宇和芮宇辰再拿何燕燕沒招了,沒想何燕燕突然什麼都說了,把他氣得咬牙切齒的。
何燕燕當着大家的面都說到這份上了,大隊長也沒什麼好說的,同時也不想事情繼續下去牽扯出吳軍軍來。于是開始教育何燕燕,“何燕燕同志,你說你一個女同志,你不但誣告别人搞男女關系,你自己還想搞男女關系!我說你什麼好!啊?!”
被訓斥的何燕燕好像如夢初醒一般,面對大隊長的怒吼不知所措,“啊?大隊長,我……”
“我什麼我?”大隊長當場宣判,“寫檢查!明天交來!扣三天工分!”
說罷拂袖而去。
他這麼做一方面是維護自己這個大隊長的尊嚴,另一方面也是給吳軍軍出一口氣,安撫一下他那位會來事的、有錢的小知青。
跟何燕燕一眼如夢初醒的還有俞思宇,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快了,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是什麼事,也不明白何燕燕怎麼突然就說實話了。她愣了愣神,見看完熱鬧的大夥都散了,才準備回宿舍。
芮宇辰看了看她,也松了口氣,他們的冤枉總算被澄清。他說:“時間不早了,俞同志,回去休息吧。”
伍蕊琴也對剛才發生的一幕又些奇怪,但眼下她也沒多想,走過去拉起俞思宇的手,“思思,走吧,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