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吓人了吧!”
“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兆頭啊?”
……
但凡大家混亂慌張胡猜的時候,總會有人站出來,糾正他們的錯誤思想,“瞎琢磨什麼呢?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們是唯物主義者,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革命青年!别自己吓自己!”
此時的俞思宇,已經意識到,該來的終于來了,事到如今隻能接受現實,再一次迎接□□。到了秋冬,山上河裡,能吃的東西跟夏天完全沒法比。她記得上一次,莊稼地裡勉強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糧食,她們每隔兩天就用那點僅有的糧食熬粥喝。
總之,大家期盼着的、指日可待的大豐收沒了,日子比現在還要難過百倍。
果不其然,大家的疑惑還沒得到解答,大風大雨就來了。風呼呼的,由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他們感覺簡易的宿舍屋子快要支撐不住了。
緊接着是雷雨交加,鋪天蓋地地傾瀉下來,女知青們不少人已經吓哭了,男知青那邊有人大喊:“怎麼回事兒啊!!”,風雨雷聲太大,喊聲傳到女知青宿舍已經是強弩之末,勉強能聽到好像有人在喊。
分雨中,宿舍似乎在飄搖,大家吓得尖叫起來,俞思宇趕緊下床,簡單安撫了一下大家,然後拉上幾個還算鎮靜的女同志,在屋裡翻找出以前剩下的繩索,将宿舍的柱子,屋梁用繩索纏了個遍,最大限度地加固了宿舍,不然扛不了多久真就要被風雨摧毀。
見宿舍有所加固,又有俞思宇的安撫鼓勵,大家終于都鎮靜下來,睡覺是不可能了,隻希望這邪門的暴風雨趕快結束。
然而暴風雨不但沒有要停下來的迹象,還越下越大,在俞思宇的記憶裡,好像上一次也沒這麼大啊。
大風一陣陣的,每次刮過,建議宿舍就會搖一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随時都會倒塌的感覺。每個人都死死盯着柱子和橫梁交接處,那裡的咯吱聲最大。
這個後半夜太難熬了,每分每秒都處于驚恐狀态,令人分分鐘精神崩潰。
終于熬到了天亮,這一天,連公雞都沒打鳴,多半是被雨水砸暈,然後被沖走了吧,或者運氣足夠好鑽到哪個洞裡躲了起來。
天亮了,暴風雨卻一點也沒減弱,完全看不到停下來的希望。把木門打開一條縫,向院子裡看去,院子已經積了很深的水,至少能淹到膝蓋。所幸宿舍的地基比院子高出不少,否則可想而知早就被淹了。
厚不可估的烏雲壓得很低,低到遠處的山峰已經有一截被烏雲擋住,外面的能見度極低,再被傾盆大雨遮擋,更是已經看不清小院子外面的世界。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的知青們,不知道這場暴風雨什麼時候才結束。也沒見大隊長來,相比這種情況他也不敢出門了。
大隊裡農民家的房子雖然也是土木結構,但比起知青們的簡易宿舍強多了,沒有人會走出家門的。
整個大隊裡依然一片死寂,沒有雞鳴也沒有犬吠,以往這個時候準時出現的鳥叫聲也消失了。除了天色亮了些許之外,跟半夜裡沒有任何區别,有的隻是吓人的暴風雨雷交加。
地理的玉米水稻,毫無疑問肯定全部被大風大雨摧毀,都不需要洪水來沖走,雖然洪水也注定在所難免。
大家此時顧不得去想糧食的安危,現在的情況是大家自身的安危都得不到保障。
看着眼前的景象,别說女知青,男知青裡都有不少人痛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隻聽對面的山上一聲奇怪而巨大的悶響,接着是嘩啦啦唰唰唰的聲音,又把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山體滑坡。
所有人恐懼而好奇地眯起眼睛看向對面的山坡,很大一片紅,是滑坡後留下的一大個創面。
大家面面相觑,無不大驚失色,同時看向自己腳下的土地,瞪大了眼珠子,“我們這邊,不會滑坡吧?”
“大家别怕,咱們這邊的山體要平緩許多,土質也沒對面的松,不會滑坡的。”俞思宇安撫大家,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沒底,這次災難的兇猛程度已經完全超過了上輩子那次,她真的也不知道最後會破壞到什麼程度。
又是一次聽天由命的感覺,知青們一直有的人定勝天的那股勁早就沒了。
俞思宇剛安撫完大家,話音剛落,卻從斜前方穿了嘩啦啦哐铛啷的響聲,又把大家吓得一陣尖叫!
簡易的給大家做飯的竈房倒塌了!
大家又開始擔心起宿舍來,這可是他們最後的避難所,千萬不能踏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直盯着屋頂,如果要倒塌的話屋頂的傾斜角度最大,能在第一時間看出來。
此時,又是一陣迅猛的大風朝着岌岌可危的知青宿舍呼嘯着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