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十五。

照例要去給徐蓉蓉請安。

雖然天開始漸漸寒涼，但林城婳沒有懶床，早早起來洗漱穿衣等候林城蘭來找她一起去建章宮。

那天晚上，中郎衛大晚上活動後，她以為第二天能知道點動靜，不成想居然悄無聲息，一點消息都沒有。

打那起，她就一直等候初一十五的日子。

今日去請安，應該是有事兒會發生的。

還有526，估計在忙另一個任務，已經好幾天不出現。

林城蘭都驚訝了，自家姐姐今日怎麼那麼積極。故意沉着臉問道：“是不是有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沒有，我不是……”林城婳費力辯解。

明明她也不是“狼來了”的小孩啊。

他們倆到建章宮的時候，葉雨瑤已經到了，她朝兩人甜甜一笑。也隻有這種必須出現的場合，葉雨瑤才會出現在人群裡。

“兩位妹妹來了，入座吧。”徐蓉蓉笑言，手指有意無意的扶在肚子上。

“王寶林到。”

小太監通報完，王湘雲随即走了進來。

林城婳見到隻有王湘雲一人，愣了下。基本形影不離的兩個，現在隻出現了一人，周秀珠去哪兒了？

“既然都齊了，那就開始吧。”徐蓉蓉的笑臉退去，一臉嚴肅，“知畫……”

“是，娘娘。”

在衆人一頭霧水中，知畫示意下去，中郎衛扣押着一個披頭散發的人上前。

殿内都是壓低的吸氣聲。

“咦，嘿嘿，咦，哈哈哈哈……”

那人已經瘋了，披散着頭發，髒兮兮的臉與小手，嘴裡念念有詞，似哀歎，似嬉笑。

徐蓉蓉眼神一掃坐着的人，滿意于他們的反應，“各位妹妹可還認得此人？”

衆人交頭接耳。

“是周秀珠。”林城蘭湊近林城婳的耳朵輕聲說，“我認得出她的身段……”

林城婳驚訝的多看了幾眼，完全認不出那破布爛裳下的人是周秀珠。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此時的王湘雲臉上一片慘白，坐在她對面的林城婳無意中瞥到。

“王湘雲應該知道些什麼。”林城婳對林城蘭朝着對面努了下嘴。

“好了，想必有妹妹已經認出她是誰了，那本宮也不多賣關子。”

徐蓉蓉冷冷的看了在座的衆人，“此瘋婦乃周秀珠，她仗着自己什麼京中一美的虛假稱号，飛揚跋扈，恃寵而驕。不僅如此，還下毒毒害皇嗣，其心狠毒，其罪當誅！”

在衆人還未緩過神來，李昭容已經開口安慰道：“娘娘莫生氣，這種毒婦直接拉出去杖斃就好了，您現在還懷着皇子，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是啊，娘娘，您莫生氣。”

其他妃嫔也跟上李昭容的步調。

徐蓉蓉再次挂上平時溫和的笑，手撫上自己的肚子，低頭望了眼，“現後宮無皇後，本宮自當肅清宮闱。周秀珠其罪當誅，就連娘家亦會受此牽連，今日讓妹妹們瞧上這麼一眼，就是想告誡妹妹，在宮中，時時都要記得謹言慎行，莫與地上瘋婦一般。”

“是，娘娘，嫔妾定當謹記于心。”

衆嫔妃齊聲應道。

“好了，本宮乏了，你們退下吧。”

“是，娘娘。”

衆嫔妃走後，徐蓉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放在肚子前的手亦拿了下來。

她走到周秀珠面前，皺着眉，踹了周秀珠一腳，“知畫，拉走吧……”

“是，娘娘。”

地上的周秀珠哼哼唧唧，“嗚嗚嗚，疼……”

走出建章宮的範圍，林城婳才覺得呼吸順暢過來。

好好的一個人就被折磨至此，連直接幹脆的給個痛快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