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徵似乎并不關心她的擔心從何而來,隻淡聲道:“國子監内不帶仆人。”
“我知道。”姬元玥擡眸盯着他道:“所以我才想求大人幫忙,這件事除了大人,沒人能做到了。”
奉承的話說的倒是好聽。
秦相徵的輕嗤聲淹沒在雨聲中。
走到橋邊,有幾節台階,秦相徵很有風度的伸出手臂,與昨夜陰沉将她按在懷裡威脅恐吓的鬼面判若兩人。
姬元玥毫不猶豫的将手搭在他手臂上,穩穩走下去。
到了橋面,都自然而然的收回手。
橋面有一個水坑,姬元玥心中挂着事并沒有注意到,就在她一腳要踏上去時,腰間突然伸來一隻手竟将她整個人提了起來,還不待她心驚,人又落在了地上。
她慌忙轉頭盯着秦相徵,瞪大眼無聲詢問。
他在作甚!
“有水坑。”
姬元玥一怔,忙回頭看去,果真見她方才走過的地方有一個小泥坑,若踩進去,鞋襪都得濕透了。
快要跳出來的心這才緩緩平息。
“不然公主以為臣要作甚?”
秦相徵突然低頭看過來,問道。
公主不用去看他,都知道他此時是個什麼神情,定是和昨夜一樣在笑話她自作多情,所以幹脆抿着唇不出聲。
有水坑提醒她不行麼,非要用那樣的方式,這端方外表下果真還是黑的。
秦相徵微微瞥了眼那張緊繃着的小臉,低笑一聲轉過頭。
侍衛宮女已經到了亭中,正遠遠的望過來,隻是隔得遠,又有雨霧阻擋,瞧不真切。
步入橋上最後一個曲道,秦相徵才突然開口:“知道了。”
姬元玥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應她方才的請求,眼底劃過一絲喜色,也不去計較他戲耍她了:“多謝大人。”
眼看要到亭中,姬元玥連忙又問:“以後若我想找大人,該去何處尋?”
秦相徵捏着傘柄的手指微微緊了緊,半晌才道:“殿下在寝殿窗邊放一株盆栽即可。”
姬元玥一聽如此簡單,忙不疊點頭:“好的。”
她當然也知道這意味着長儀殿有他的人,但總好過讓她夜裡再去冷宮。
秦相徵卻别有深意的看了公主一眼,她分明很排斥長儀殿有别人的眼線,卻不在乎他安排了人進去。
他至今還沒想明白,她到底為何如此信任他。
到了亭中,侍衛宮女恭敬朝太傅行禮。
秦相徵并沒有進去,他将公主送到,便颔首告退:“臣還要去東宮,先行告退。”
姬元玥點頭:“嗯,多謝太傅。”
目送人遠去,姬元玥才緩緩收回視線,卻發現周遭幾道目光都若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
逢春的眼睛最亮。
他們在想什麼不言而喻。
姬元玥耳尖微微泛紅,面色自若的轉過了頭,隻當什麼都沒察覺。
有時候越解釋越解釋不清,還不如閉嘴。
“在此稍歇,等雨停了再走。”
“是。”
侍衛應下,轉過身守在亭子兩邊。
迎風又轉頭望了眼已經遠去的那道身影,眸間劃過一道沉思。
太子太傅看起來比那位大人好相與太多了,若是能拉攏秦大人,公主是不是就不用再跟那人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