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晚上，迪克照例換上完全不在斯卡蒂拉審美範圍内的緊身衣準備開始今晚的夜巡。

珀爾修斯試圖趴在迪克換下來的黑色長褲上休息，可惜它的粉色肉墊還沒沾到褲子的邊緣就被一道銀白色的光霧卷住腰身提了起來，随意丢在沙發上的T恤和長褲也被團成一團抛進了髒衣簍裡。

在第一次被斯卡蒂拉用魔法挂在半空時珀爾修斯還會試着掙紮一會兒，現在它已經非常适應這樣的突襲了，它完全放松了身體，整隻貓像一個倒U形一樣挂在半空中，尾巴晃也不晃就這麼自然地垂在後腿中間。

光霧帶着它來到斯卡蒂拉的面前，然後被斯卡蒂拉摟進懷裡，她倚在牆邊看着迪克走來走去的背影，突然走了上去。

“怎麼了？”迪克回過頭，他正在沙發縫裡摸索着不知道被珀爾修斯藏到哪兒去的多米諾面具。

斯卡蒂拉搖搖頭，她隻是突然覺得站在昏暗的燈光下的迪克也那麼讨她歡心，就連身上那件她萬分嫌棄的緊身衣也變得順眼。

終于在沙發坐墊和靠背的縫隙裡摸到了他的面具，他轉身叉着腰望着在斯卡蒂拉懷裡一臉無辜的罪魁禍首：“看來我得多準備幾個面具在家裡了？”橘色的貓毛在黑色的面具上格外顯眼，斯卡蒂拉覺得在自己良好的視力下似乎還看到了幾個淺淺的牙印。

“咪嗚——”珀爾修斯伸長脖子用它濕漉漉的粉色鼻子輕輕碰了一下迪克湊到它面前的臉，小貓身上似乎也沾上了松脂和橡木的味道。

“好吧好吧是我沒有把面具收好。”迪克無奈地搖搖頭。

那當然，小貓是不會有錯的。

珀爾修斯從斯卡蒂拉的懷裡蹦下去，三兩步就爬到了窗戶邊的貓爬架上，坐在平台上撓着下巴。

騰出雙手的斯卡蒂拉亦步亦趨地跟在迪克身後，終于在他出發前撲上前去挂在了他的身上。迪克先是笑，然後攬住斯卡蒂拉的腰把她抱起來，讓她能夠更輕松地挂在自己的腰上。

“怎麼了？”迪克又問了一次。

這次斯卡蒂拉也沒有回答，她俯下身，柔軟的帶着涼意的嘴唇先是印在他冒了一點兒胡茬的下巴上，然後是淡色的薄唇，“不知道，就是想親親你。”

她幾乎是貼着迪克的嘴唇在說話，聲音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聲，又帶着點兒淺淺的鼻音。

“斯蒂芬妮給我分享的新劇，丈夫出門前都會給妻子一個吻。”斯卡蒂拉給自己想了個不錯的借口，雖然她和迪克才确認情侶關系沒多久，但這無所謂。

起碼現在他們對這段感情都是抱着認真的态度的。

迪克又開始笑，他的表情變得非常愉悅，斯卡蒂拉能感覺到他因為笑而震顫的胸膛，然後他扣住了斯卡蒂拉的後腦勺，把皺着鼻子擡起的頭送回了自己面前。

和之前那些淺嘗即止的親吻不同，這一次的親吻來得迅猛又熱烈，斯卡蒂拉感覺自己被迪克的氣息逐漸侵占、包裹。

會不會耽誤夜巡？斯卡蒂拉突然有些出神地想。

迪克似乎發現了她這一瞬的分神，他用牙齒輕咬了一口斯卡蒂拉的下唇，“在想什麼？”交纏的唇齒讓話語聲像是在高溫下融化的楓糖糖漿，黏黏糊糊的，帶着甜膩的氣味。

“在想你該去工作了……”溫熱的觸感消失了，斯卡蒂拉輕喘着睜開眼睛，她感覺視線有些霧蒙蒙的，昏黃的玄關吊燈透過眼裡的水汽被反射得有些刺眼。

“好吧，”迪克看了看時鐘，分針已經些許地偏離了他本該出門的時間點，“一會兒見。”他捧住斯卡蒂拉透着绯紅的臉，又在她的唇角落下了兩個輕飄飄的親吻。

斯卡蒂拉不必遵循人類的生物鐘，如果不是和迪克生活在一起，她幾乎都是幾天才睡一覺，或者幹脆等到實在泛起困意了才會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所以她會把睡眠這項生理需求留在迪克夜巡回來之後。

還沒散去餘溫的潮濕水汽和沐浴露染上的淡淡的甜味是世界上最好的治療失眠的藥物，當混合着這兩者的氣息包裹在她的身邊時，斯卡蒂拉就覺得困意慢慢地爬進了大腦。

……

“你比平時晚了半小時，夜翼。”一陣電流聲，達米安在共享頻道裡點評道，“看來你對本職工作愈發地不上心。”

因為布魯斯的不負責而在韋恩家又當爹又當媽，辛苦拉扯兩個半弟弟長大的迪克已經很習慣從自己這個不會好好說話的四弟嘴裡提煉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