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啊,無論如何我都會是你心裡的唯一,就像我心裡單單隻有你一樣。”
這話說得周玺心裡郁結頓消,這是薄岚之第一次明确地告訴他,她的心意。
周玺想笑得矜持些都不能,眉眼彎彎地看着薄岚之,道:“你這幾天先好好休息,待七夕休假,我們一起出宮看看。”七夕女兒節,宮女們能不當值的便盡量都不會當值,會給她們留些時間祭拜織女。
“七夕我應該要去女學的。”薄岚之道。她以為周玺應該清楚的,上次她跟周玺提起來的時候,便沒有詳細說。
曾經每逢七夕佳節,沈太後都會召女學的學生進宮來同拜織女,隻是這幾年沈太後身子不太好,各類宮宴慶典能不辦便不辦了,七夕時隻讓身邊的女官為使,去女學陪大家投針應巧。
之前都是李尚宮或者李景如去的,但今年……便隻能是薄岚之去了。
周玺本就從未将女學放在心上,之前壓根沒有往那邊去想,薄岚之這一提他才反應過來。
周玺頓了頓,道:“也不一定要你去吧,母後身邊那個誰也能去。”
薄岚之有些為難,她也很久沒去女學那裡了。先前青都夫人到京,她就沒有出面相迎,也隻是讓陶矜出宮去安排的。
而且她還想借機去看看李景如。
李景如在福恩寺養傷這麼些天,想來已經大好了。即使太後今日不示意她,薄岚之也本就想借着七夕的時候去看看李景如的。
見薄岚之沉吟不語,周玺也不想她為難,主動退而求其次,問她:“那你說好要給我的禮物呢?”
“這個你放心,一定不會忘記的。”薄岚之早就安排好了。
“是什麼?”周玺要确定清楚,别又忽略了什麼細節,到時候期望又落空。
“現在想知道了?哼,偏不告訴你!”薄岚之仰着頭,故意不看他。上次想告訴他的時候,周玺卻敷衍“什麼都好”,她還記着呢。
“你自己猜!”
“反正七夕也沒有幾天了,我不着急!”周玺口是心非地狡辯,摸摸薄岚之的頭,“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忙完這場宮筵後,薄岚之終于輪到了那難得的半日休息。她什麼都沒做,在住所足足地睡了一下午。
傍晚周玺過來找她,敲了許久也無人應門。薄岚之是在裡面的,但是這樣久不應門讓周玺有些擔心。周玺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跳過矮牆進去看看。
進入盛夏,天氣漸漸地熱了。薄岚之在午後荷塘的水榭上挂了紗帳,最近都是在此處睡的。
屋子窗子大開,薄岚之并不在室内。周玺四處看了一遍,才看見薄岚之似在屋後水榭中酣睡。
周玺突然意識到自己此舉有些冒失了,遠遠地望了一眼,便立即退了出去,對院外的内侍吩咐道:“去找個嘴巴嚴實的宮女過來。”
薄岚之醒來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下去了,天幕西邊隻殘存了霞暈一抹。
“女史可是睡醒了?”紗帳外有人柔聲問道。
薄岚之揉揉眼睛,才看清是每日來這裡給她掃撒的小宮女。
“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薄岚之連忙起身,将外衣披在身上穿好。
“是陛下讓我來的。”小宮女上前幫她打起紗簾。
“陛下?”薄岚之連忙捋了捋頭發,剛睡醒肯定還亂糟糟的。
“陛下原本在院中等女史的。”
小宮女示意薄岚之看放在一旁的衣裙鞋帕,告訴她道:“但是陛下已經在宮門外了,請薄女史換上這套衣裙伴駕出宮。”
這是一套民間常見的襦裙樣式,上面是玉色對襟竹葉暗紋短衫,領上點綴着梅竹回字紋;下面是一襲缥碧色長裙,還有一條赫紅色的長帔子。
薄岚之換好衣裳,馬車已經在宮門口等着了。
周玺一身流水梅花暗紋深青色長袍,袖口繡着一圈竹葉連枝紋,腰上系着與薄岚之帔子同色的赫紅絲縧,手中拿着一把繪着梅竹雙清的折扇,與薄岚之領口的繡花遙相呼應。
見薄岚之過來,周玺收了折扇,對着薄岚之淺揖了一個同輩禮。
“仆曾聽聞城西夜市熱鬧隆盛,不知薄姑娘可願與在下同往一遊呢?”
薄岚之看清兩人的衣着時,就已有了幾分明了周玺的目的。
聞周玺此言,薄岚之臉上的笑意更甚,淺淺回禮道:“蒙君子垂愛,妾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