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兒去?”老胡說,“給我回來。”
路朝停下,回過身,看向老胡,眉微微擰起。
老胡說:“把沒做的題目抄兩遍,周五前交過來。”
“?”
路朝剛想說點什麼。
憑什麼大家都遲到。
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回去,他還得抄題?
這不公平。
“為什麼差别對待?”老胡先他一步說了出來,“你說呢,看看你這作業,看看人家作業,你還有臉遲到。我還想問為什麼你倆作業差别這麼大呢?”
“……”
路朝一時無話可說。
僅從作業來說,好像是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但他還是硬邦邦道:“我不抄。”
“你不抄?”老胡說,“行,把家長叫來,我和你家長談談,你就不用抄了。”
路朝一把奪過作業,意簡言赅地吐出一個字,“抄。”
老胡笑眯眯地看他,“好孩子,去吧。”
路朝出了辦公室。
喻辭風正好出來上廁所,見到他,叫了聲,“路哥,嘛呢?”
路朝看他一眼,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
“呃,”喻辭風思索了一下,猜測,“你爸扣你生活費了?”
“沒。”
路朝神色恹恹。
“那咋了?”
喻辭風跟他一塊朝教室走,“老胡叫你去說什麼了?罵你了?”
“沒罵,”路朝說,“讓我抄作業題目。”
喻辭風愣了一下,問:“作業不是班長給你抄的嗎?他沒給你抄完?”
路朝沉默了下。
他說:“他抄一半的時候,我說剩下的我自己抄。”
“然後呢?”
路朝不吭聲了。
喻辭風也沉默了下,“暑假你就沒打開過書包吧。”
“……嗯。”
兩人一路進了教室。
班級裡鬧哄哄的,一半去外面溜達,一半和小夥伴圍在一堆聊天。
一眼掃過去。
隻剩下一個空位了。
在講台底下,第一排。
“……”
兩人同時頓了一下。
喻辭風笑了,“路哥,這位置極品啊。”
“極品,”路朝面無表情看向他,“那給你。”
“哎,”喻辭風說,“敬謝不敏了,路哥。”
縱使開學前所有教室都做了一遍大掃除,但路朝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紙,重新擦了一遍桌椅,才坐下來。
喻辭風感歎道:“路哥還是這麼事兒逼。”
路朝懶得搭理。
“對了,你吃早飯了沒?”
喻辭風說:“我給你帶了晨記的豆漿和三明治。”
“不吃了,今天司機過來幫我帶了份。”
喻辭風:“我猜也是,那我下節課自己吃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是有一回兩人去吃晨記,路朝喜歡這家的味道,正好這家店是喻總的,離喻辭風家也很近,他就順路每天帶一份。
喻辭風正準備回去。
剛好這時,沈蔺走了過來。
兩人一道看向他。
不過沈蔺卻不是來找他們的。
他從講台上走過去,繞到了另一邊——
路朝的同桌那邊。
沈蔺輕輕敲了敲桌子,說:“老胡讓今天把暑假作業收上來。”
一般收作業這個活是分配給各科科代表的。
但是暑假作業是一本書,裡面囊括了三個科目,由任意一個科代表來收都不太合适,所以最後這活就淪落到了學習委員和班長身上。
林霜飛擡起頭,問:“什麼時候收?現在嗎?”
沈蔺說:“看你。”
林霜飛想了想,說:“下午自習收吧。”
留出這麼長時間,應該夠他們補完剩下的了。
沈蔺點了點頭,“行,下午收的時候叫我。”
說完就走了。
路朝這時才看清自己的同桌是誰。
回憶起今天接連兩次事迹。
坐在她旁邊,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成為“看看人家”台詞接收器。
路朝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轉向喻辭風。
他冷漠而又堅定地道:“我要換座位。”
喻辭風“嗯?”了一聲。
大約是想到第一排這種位置本來也沒幾個人想坐。
他頓時表示很理解,并問:“路哥你想坐哪兒?”
路朝說:“随便。”
“除了這兒。”
喻辭風點了點頭,說:“那你換我旁邊來。”
路朝說:“那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