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們的喜愛而誕生的靈識,在日複一日的怨氣惡念裡,終于化作怨靈。
有因必有果。
許國厲嘿嘿發笑,一雙眼瞳裡具是黑紅,他本來就覺得世道不公,結果老天爺開眼了一回。
大半夜的一個年輕女孩子撞到眼前,難道就這麼放她回去嗎?
不知道哪裡來的聲音,似乎不斷耳語,血脈偾張,惡念徒生。
對,就像那一夜,他從窗口抓住那隻帶毛的東西一樣,一刀下去,血都濺出來,那一刻的感覺,好像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他把那東西剝了皮,整個過程無比享受,可惜房子裡的血迹一直沒有清理幹淨,也被那個女孩子看見了,她吓得不能動彈,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過?
耳語聲又出現了,不知道說什麼,對,不重要,但心髒激烈跳動的感覺無比美妙!他亢奮起來,試圖撕開這個女孩的衣服,但是她掙紮了,她要大叫——
不,不行!
啊,她死了,沒關系,死了也很好,不能享受她的身體,那就再享受一次和那個晚上一樣的愉悅吧,一刀一刀砍入人體,可惜比起動物來,辛苦太多。
他放棄了,滿頭大汗,把她裝進行李箱的時候,又用刀把她的舌頭割了,不知道聽誰說的,這樣要是到了地府,就不能喊冤。
把人埋到土裡,他也知道自己犯了事,在小區裡躲藏起來,這個小區真是奇妙,真是幸福啊,他是這裡的主宰,他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許國厲穿行在薄霧裡,也如幽魂,是活着還是死了,不重要,但他能聽見周圍的哭嚎,感受到所有的憤恨和怨氣,對,沒有一個人是好過的。
這很好,他最讨厭看到那些幸福的笑容,這個小區裡就沒有那樣的笑。
大家都充滿了怨氣,整個小區都是黑霧缭繞,無人幸免。
“在我家隔壁搞事情,當姑奶奶我是吃素的!”莫梵花柳眉一豎,手中毫不遲疑,将許國厲打得瑟縮在地。
可周圍霧氣更加濃郁,這已經被惡念滋養了四十年的靈,彙聚了幾代人的生機和怨氣,它也是個厲害的怨靈了,莫梵花眼見黑霧滾滾,絲毫不歇,就知道這是個力氣活。
“你們先出去!”她回過頭大喊,臉色有些發白,從懷裡掏出一張黃色符箓來,雙指作劍,橫空一指,符紙憑空燃起。
火苗金光陣陣,一片黑霧就此消失,她柳枝一甩,“快走!”
兩個人眼前一花。
楚骁站定的時候,天色還是亮的,根本看不見什麼黑霧,孫曉林指指他的手腕,上面赫然是一個指印。
那是許國厲抓着楚骁砸向地面的時候,他抓的痕迹。
一切都不是幻覺。
但是太不真實了……
楚骁和孫曉林站在小區裡,兩個人像丢了魂,看到睡了午覺的張奶奶慢悠悠地出門,準備去醫院,手裡提着帆布袋,還奇怪地朝他們倆看了看。
“她人呢!”不遠處一輛車停下。
韓慕冶手裡拿着電話,身上西裝革履,就像剛從那種金融劇裡走出來的。
走近了,兩個人聽見電話裡在吼,“……見面會才一半你把所有人扔下就跑了?你讓公司和劇組怎麼交代?!粉絲們怎麼想,你說你怎麼回事啊?”
羅哥氣急敗壞,韓慕冶直接把電話摁了,氣勢逼人,又問了一次,“她人呢?”
楚骁和孫曉林還是懵的,“她剛才在霧裡……”三言兩語,把噩夢似的經曆說了。
說完也不知道莫梵花究竟算是在什麼地方。
韓慕冶朝一号樓走過去,楚骁和孫曉林還沒來得及攔他,就看見他消失在一個樹影之下。
莫梵花打散了幾波沖襲而來的黑霧,才苦笑起來。
她其實沒有自己表現得那麼輕松,姨媽期,氣血不足,這就是她最脆弱的時期。
眼前翻滾的黑雲就是這些房子的陰靈,周圍一棟棟樓房好像一個個怪物,總是會擋住她的腳步,它們在阻礙她。
這個已經化作怨靈的小區,如今就是活的。
這将是一場惡戰,她深吸了一口氣。
“擅自離開,我批準了嗎?”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闆!”莫梵花手一抖,差點把柳枝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