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眼見康熙已經逼近小床了,他的小屁股一挪呲溜跳下床,連鞋都顧不得穿立馬就想往大殿上跑。
他是看出來了,康熙這次是真生氣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跑為上計。
但以胤礽的小短腿小身闆,還沒跑出兩步便迎面被康熙給抓住。大意了,這内寝隻有一扇門,被汗阿瑪甕中捉鼈了。
胤礽感覺到自己的屁股一涼,一陣風聲飄過,便響起了手掌與白花花屁股交融的清脆。
胤礽也沒想到,汗阿瑪之前每次揚言要打自己的屁股,都隻是嘴上說說。
這次竟然來真的,還是當着大哥的面,他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大型認親場面,居然瞬間變成了自己的社死肉場面。
來不及感到羞恥和震驚,胤礽已經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
“啊嗚——”聲音撕心裂肺。
“朕叫你相依為命、生死與共!”康熙氣呼呼的說。
又是一聲脆響。
“啊嗚——”
“朕叫你相依相伴、患難與共!”
“汗阿瑪,求你别打太子弟弟了,他還小,你要打就打我吧,我的屁股結實。”胤禔眼見胤礽被打,急忙求情道。
康熙打完兩下,居然收手了,胤礽一陣詫異,怎麼停了呢?
隻見他揚着哭花的淚眼,像是可憐的小花貓,忘了思索,哭兮兮的問:“汗阿瑪,你是沒吃飯嗎,怎麼不打了?”
康熙:……怎麼,你很享受?
站在旁邊被吓住的胤禔不由哭道:“完了完了,汗阿瑪,太子弟弟被打傻了!”
康熙從激怒中緩過勁來,不自信的摸摸鼻子,不至于吧,朕的力道控制的還是挺好的。
他朝胤礽招招手:“保成,過來!”
胤礽一手捂着下半身,一手撫摸着屁股,眼淚汪汪的望着康熙,肉乎乎的小臉蛋因羞恥和哭泣而變得一陣白一陣紅,嘴巴還在啜泣着:“我不,汗阿瑪會打我——”
身體倒是很誠實,挪着小碎步怯生生走了過來。
康熙望着胤礽兩隻小短手顧前不顧後,倒顯得有幾分滑稽,便有些忍俊不禁,但他依舊闆着臉,嚴肅問道:“你錯了沒有?”
胤礽哽咽道:“汗阿瑪,我錯了。”
“錯哪了?”康熙沉着臉,瞪着胤礽,神态不怒自威。
胤禔望着康熙的眼神,居然要打起寒顫,看來汗阿瑪生起起來非常不好惹。
“汗阿瑪是天子,保成不應該跟大哥說汗阿瑪壞話……”胤礽弱弱的說。
“錯!”康熙聲音緩和下來,“朕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胤礽不說話,心裡嘀咕,難道不是麼?
“朕打你,是因為朕不允許你,還有你保清,以及朕所有的孩子與朕患難與共,更不允許你們與太皇太後生死與共!”康熙提高道。
“那汗阿瑪怎麼不打我?”胤禔疑惑,在剛才的情形下,他都打算和太子弟弟共患難了。
那自然是因為他并沒有說出口。
在康熙心中,無論是之前與鳌拜鬥,還是現在與吳三桂鬥,那是他的使命,他和赫舍裡皇後患難與共,結果皇後離他而去,他想要的是給太子一個清平、強大而沒有戰亂的大清國。
什麼患難與共,生死相依,那是康熙和他的朝臣該做的事情。他的至親,能平安長大、承襲國運便可。
“朕不僅要将三藩之亂平掉,将來還要治理漕運、河務、穩固邊疆、整肅吏治,讓保成在任内帶着朕的其他孩子享受太平就好了。”康熙也不管胤礽和胤禔能否聽懂,目光中透露着堅定。
河務、漕運和三藩,是康熙親政以來時刻銘記的三件大事。
河務和漕運密不可分,河務不決,黃河水泛濫,不僅淹沒農田,對農業生産造成嚴重影響,也會影響漕運。
作為南北交通運輸大動脈,黃河水泛濫導緻堵塞,漕運不通,江南出産的大米、絲綢及種種物資和稅銀便隻能通過海運或陸運,在無堅船利炮的保護和山匪橫行的情況下,增加運輸成本的同時,也面臨着巨大的風險。
僅去年和今年,黃河便先後在徐州潘家塘、宿遷蔡家樓決口。今年入夏以來,因連續暴雨,黃河水更是倒灌洪澤湖,高堰決口三十四處。
這些幹系國運的大事,康熙都想要在自己的任内解決,但胤礽并不知道,他隻知道晚年的汗阿瑪比較閑。
“那汗阿瑪你好好幹哦!”胤礽已經不哭了,隻仍捂着小屁股。
康熙虎着臉:這是什麼話?
但看到他因委屈和生氣而鼓鼓的小臉,還是變了顔色,擠出笑容道:“朕自然會好好幹,朕現在能臣武将那麼多,三蕃也就能蹦跶個幾年。”
“太子弟弟,咱們不能眼睜睜看着汗阿瑪勞累吧?”胤禔望着康熙的臉色,小聲提醒道。
勞累?不可能的,汗阿瑪可是頂頂勞模。用系統的話說,康熙就是“成就型領導”,不僅自己忙起來嗷嗷叫,更是讓屬下和兒子們忙的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