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是,那太素也不能信啊。
紀筝幹笑過去。她捧着紅布托盤,心想得先撇清自己幹系。
老道從前修道,好歹習過道宗五雷法,也許還講點道理?
紀筝講清原委。
太素默了默,理理胡子,“知道了。把東西放下吧。”
紀筝猜到些許,能拿到太素亡妻之物,必定是與太素親近相熟之人。
太素殿内,出了内賊。
這人為了陷害她,大膽到動太素的東西……
不會是新侍女。如此了解太素生活習慣,很可能是老一輩退下來的是侍女。
紀筝頭疼,她惹不快的人,看來不少。
老輩侍女夠狠的。如果換個人來,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太素收拾了。
說什麼隻會被認為是狡辯。
好毒辣的局。
紀筝方覺後怕。她也是承了周蘭澤的人情。沒有周醜這隻僵屍,她不會如此容易地脫身。太素放過她,大部分是看在少主的面子上。
等等,靈光乍現。
太素這麼賣周蘭澤面子,必是有所求……求的是周蘭澤……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太素,要“活”什麼死人?
紀筝放下托盤,木質托盤接觸到桌子,發出輕微碰撞聲。
有什麼水落石出了。
僵屍周醜跳過來,護衛着她。
紀筝微笑,“長老,奴婢告退。”
太素目送着丫鬟的身影遠去,這身形,越看越像。臉可以變,身段卻很難改變。
他先檢查托盤裡的物品,确認沒有損壞,才好好收起來,擺放在他為亡妻準備的“閨房”裡。
砰。砰。砰。慢慢的蹦跳聲。
其中夾雜着“哒啦哒啦”的鐵鍊聲。
太素走入殿内時,白石照壁上多出道陰影。
他問:“你覺得她眼熟嗎?”
那身影動作很緩慢,點點頭,“朋……友。”
太素搖搖頭,“你也撐不了多久了。得進祖宗墓地了。”
死魂懵懂地點點頭。
刻滿咒文的臉上,依稀可以分辨出一點圓臉的迹象。
“眼睛,回家。”她說。
太素确認過後,給少主傳訊過去,正在窗下寫紙條。忽聽外頭腳步聲,他卷起紙條,“誰?”
他聽見怯懦溫柔的女聲。
“長老,我……我是新來的侍女……畫屏。請問……”
“啊——”
*
春芝芝和秋蓉走着,兜了一衣服兜果子。
“算算時間,該到山上了。”春芝芝嘟囔。
秋蓉同她咬耳朵,芝芝露出笑意,事情成了,那夏筝觸了太素長老的黴頭,不死也得脫層皮。
隻越是事成越是心焦,恨不得今兒就聽見少主把夏筝攆出去的好消息,遂按住秋蓉的手,如此這般商量。
秋蓉不樂意,“我聽她說,差點就是畫屏幫忙去送了,不好再牽扯她了。”
芝芝以為大計得逞,就是畫屏去了,也隻是提前探聽到“好消息”。
“就讓她去探探風,又沒怎麼。”
說着加快腳步就往住處走,果子都掉出來幾個。
秋蓉跟都跟不上,她被少主踹的腿傷,還是芝芝幫忙上的藥,等一瘸一拐回住處,隻看見芝芝和畫屏聊完了。
畫屏露出焦急色,手裡拿着什麼,一副想出去又不能出去的模樣。
芝芝添了一句,“夏筝掉了最重要的這件,太素長老煉丹必須要的,真怕她遭了怪罪。”
畫屏将信将疑。
芝芝滿臉真誠,執畫屏手,悄悄道:“們都是一處的。我心向着你們。隻是人多,我不想與衆人為敵。”
畫屏理解,剛開始她也不敢站出來,幫夏筝的忙,而隻是怕事旁觀。她沒資格指責春芝芝。
“謝謝。”
畫屏真心道,提裙去追紀筝了。
秋蓉在門口拉一把,“吃些果子再走不遲。”
畫屏笑着道謝,“回來再吃。誤事不好。”
……
紀筝和僵屍周醜下了山。
周醜有意帶路,走的不是回侍女住處的路,而繞遠路亭閣走,瞧這方向,必是狗少主又喚她過去。真是閑的
她不喜歡陰森森的死水,掩鼻功夫,但見餘光裡掠過道身影,向着高山而去。
扭頭要看是誰,腳下一空,竟是踩了個坑,腳都崴疼了,坐那揉了揉傷處。
所以說,僵屍到處跳,有沒有人修路啊。
這麼一打岔,餘光裡那身影,就抛到腦後去了。
紀筝看崴得不嚴重,不影響走路,仍跟着周醜一起去了。
與疾奔的冬畫屏,擦肩而過。
……
跟着僵屍周醜到琬琰殿,紀筝看見周蘭澤就來氣。
她捂着肚子,“我飯還沒吃,又找我作甚?”
周蘭澤在面具後笑彎了眼,拍拍手,叫人送上菜肴來。剛熱好的飯菜,香氣撲鼻。紀筝真是餓了,坐下來動筷就吃。吃完了才感覺肚子裡有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