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落待她躺好後，順躺在她身旁。

洞中之光驟然熄滅，像是沒有人在其中一般。

過了半晌，雲霧徐徐遮住月光，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甜膩的幽香。

眼前是一片嫣紅，謝靈籠将蓋在頭上的東西取下了一瞧，是一塊紅蓋頭。

紅蓋頭？謝靈籠遲疑一瞬，發現自己身着一身紅衣，手往頭上一抹，金钗珠寶挂滿了。

站起身在房中走了一圈看見了一面銅鏡，鏡中人一身豔紅衣裳，珠光寶氣萦身。

再加之這一塊紅蓋頭，顯然是新娘之裝。

“這衣裳有點熟悉。”謝靈籠看着看着，摩挲出紅衣上暗繡的花紋。

“吱呀。”

聞聲回眸，摩挲暗繡的手指頓住。

雪松落換下了平日裡銀白之服，穿上了喜服紅裝。

“你怎麼…，是餓了嗎？”雪松落關門，行至謝靈籠面前。

“倒是不餓。”謝靈籠上下打量着雪松落：“很少見你穿這般豔麗服飾，還挺不錯。”

“嗯。”雪松落斂眸應着。

“我們這是…。”謝靈籠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衣服，再望向雪松落，眼眸有詢問之意。

“今夜，你我成婚。”雪松落說完，忽而顯露出幾分羞澀。

“成婚。”謝靈籠強壓住笑意，她作恍然狀：“我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雪松落伸手拉住謝靈籠往桌邊走去：“先吃點東西。”

“行。”謝靈籠順從地坐下，等待着雪松落安排。

桌上也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珍馐美馔，山珍海味應有盡有，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看着這些美食，謝靈籠拿起筷子：“我們現在在哪兒？千機閣嗎？”

“……”雪松落默然，靜止片刻：“嗯。”

“挺安靜的。”謝靈籠随意夾起一塊魚肉放置于碗中：“我怎麼不記得我是從哪兒出嫁的。”

“你知道嗎？”

“……”

“月宮。”又半晌雪松落才回答出來。

謝靈籠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是月宮。”

“嗯。”雪松落應道。

謝靈籠将魚肉放在嘴邊：“你怎麼不吃？不是餓了嗎？”

“好。”雪松落這才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夾了一塊肉。

“今日是農曆幾月幾？”謝靈籠又放下筷子問道。

“八月初五。”雪松落答道。

“八月初五？”謝靈籠眼神複雜地看着雪松落：“你确定？”

“有什麼問題嗎？”雪松落問道。

“今日确實是八月初五。”謝靈籠想了想：“但…”

“今日諸事不宜，你我為何成親？”

“……”雪松落眼微睜：“諸事不宜。”

“适合祭祀。”謝靈籠再補充一句。

“我不知。”雪松落輕蹙眉望着謝靈籠：“此事怪我。”

“倒也無妨。”謝靈籠淡笑着：“吃好了嗎？”

“嗯。”雪松落應聲。

“我也吃好了。”謝靈籠說着：“接下來要做什麼？”

雪松落沉思一瞬：“出去賞夜景。”

“好。”謝靈籠不作疑句，站起身。

推門而出，房中隻留下那一桌未曾動過的珍馐大餐。

門外是一片小院，入目也是有幾分眼熟，怎麼這麼像桑榆之前給她住的小院子。

風景清秀，花香四溢，些許熒光于叢中生出與天上流光群星相映照。

“去哪兒？”跟在雪松落身邊，見他有往其他地方走的意向，謝靈籠問道。

“四處走走。”雪松落隻是這般說道。

謝靈籠也便不語了。

路徑越發熟悉，竟然是要入那秘密之園。

“過來。”雪松落說道。

站在花園之中，雪松落伸出握拳之手：“打開。”

謝靈籠照做後，一隻漂亮的銀蝶飛出，周邊泛起銀色光點。

洋洋一片，灑滿兩人周身，光點明明滅滅映在臉上，安靜美妙。

“好看嗎？”雪松落問道。

“好看。”謝靈籠嘴角微抿，這一場景也是分外的眼熟啊。

但，好看确實是好看。

隻不過沒有當年那片金光令人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