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估完畢,需要消耗兩枚初級強化石,初始藥劑僅初級止血劑,初級營養液,初級鎮痛劑三種。請謹慎選擇該技能。】
江執深吸一口氣,點擊确認,謹慎地選擇着自己需要的藥劑。
兩枚初級強化石消耗一空,而江執的口袋中多了三枚試劑。
兩枚營養液,一枚止血劑。
初級營養液:補充一天的能量。
初級止血劑:快速止血,除開動脈損傷引起的傷口,皆可以治愈。
兩枚營養液,足夠自己走到白雁村。随後,江執毫不猶豫地給自己灌下營養液。
饑餓感如退潮一般散去。
另一邊,十一人的隊伍又一次選擇了晚上休息的地方,再次分散去尋找食物和柴火。
曹紅蠻當然不會動,她靜靜地從包裹中取出食物和水,吃完之後揪了幾根不顯眼的野草塗抹在自己身上,身上散發出一陣草木清香。
保護曹紅蠻的人是劉聞和高峰。
高峰是徐雪顔一組的人,長得人高馬大,不怎麼愛說話,這會兒劉聞無聊,沖高峰說道:
“兄弟,你守着她一下,我去方便方便。”
高峰點點頭,結果還不等劉聞走開,就聽見一陣驚慌的叫喊聲。
“啊啊啊啊啊——”
一陣叫喊聲從森林中傳出來,凄厲地讓人心頭發毛。
森林中的鳥似乎被這叫喊聲驚到,振翅飛翔,撲棱聲一陣接一陣。
高峰下意識地去看曹紅蠻,曹紅蠻卻像沒聽見一樣,臉上依然挂着那讓人不想細究的淺淡笑容。
高峰收回視線朝着聲源處看去,隻見袁安幾乎滿身是血地沖到高峰和來不及離開的劉聞所在地,滿眼都是驚恐:
“死,趙亭,趙亭死了。”
“死了?”
袁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
“我,我在撿柴火的時候就,就聞到一股血腥氣,朝着那邊看,就,就發現他的屍體,好像是被什麼齧齒動物啃噬過一樣。”
說到這裡,袁安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高峰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才能安慰被吓到的袁安。
所幸此時出去的人都回來了。
尚恒一臉凝重地聽完袁安的話,趙亭是他的隊友,顯然趙亭死去的消息對于尚恒的沖擊不小。
牛爾沖到徐雪顔面前,質問:
“不對,他是和你們一起去找食物的,為什麼你們兩個人好好地回來了,但是我兄弟卻死了?!”
徐雪顔聽到趙亭出事就知道會被找麻煩,沒想到牛爾看起來魯莽卻是第一個質問自己的人。
“我怎麼知道?他說聽到了兔子跑動的聲音,一個人朝着那個方向去了,我們追不上他,就讓他自己去了。”徐雪顔說完,和她一起的田寬猛點頭:
“雪顔說得沒錯,我們也沒想到他一溜煙就跑沒了影子。”
言辭誠懇,生怕剩下的人不相信自己。
“你們放屁!你們如果想追還能追不上?”牛爾可不笨。而且徐雪顔和田寬兩個人根本就是一夥的。
“我承認我們不是追不上,而是不想追。本來就已經很餓了,不想再浪費體力去追人。”徐雪顔給出解釋。
牛爾突然驚呼:“我記起來了,你有一把鋸齒狀的匕首,當時你還用這把匕首切過兔肉。”
徐雪顔沒想到自己會陷入百口莫辯的境地,她眉頭皺起:“我為什麼要殺他?”
牛爾還打算開口,尚恒猛地把牛爾一拉:“我相信雪顔。”
“不是,你信她?”牛爾急了:
“難不成你相信趙亭真的是被什麼齧齒類動物咬死的?我們在這森林裡面這麼久,别說老虎,就連狼,狗都沒見過一隻!”
尚恒深吸一口氣:“就如我之前所說,我們隻有合作才能在這種環境中活下去,不信任會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危險的境地。有誰能保證兩三個人可以走到白雁村?”
這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趙亭是我的兄弟,他被殺我很心痛,可是我很清楚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在這裡已經快三天,樂觀點想,三天才死了一個人,死亡率已經很低了。”
尚恒悲痛地說,用手撫摸上自己的運動服袖子,下意識地用手指扣動着腕部的衣服。
苦主都這麼說,其他人自然沒有再繼續懷疑徐雪顔的理由。
原本還對尚恒存了警惕心的徐雪顔這時候也一改之前的态度,看尚恒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情真意切的信任。
曹紅蠻,哦,不,程鏡秋饒有興緻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這個尚恒的演技還真是,不俗啊。
不僅如此,因為趙亭的死亡,剩下的小隊裡面唯獨徐雪顔是三人組,而其他的都是兩人小組,劉聞和袁安的小組明顯更加相信依賴尚恒。
原本尚恒三人是這群人中最有戰鬥力的一組,可現在,恐怕沒有人會再提防既給食物又寬容,還失去了自己隊友的尚恒。
“今天的食物依然不多,我又兌換了幾條巧克力,大家分一分吧。”
說完,将巧克力分發到衆人手中,徐雪顔看着尚恒,臉上帶着些許感激:“謝謝你相信我。”
尚恒苦笑着搖搖頭:“接下來的路肯定更加難走,我們不能分崩離析。牛爾性格魯直,剛剛他沒什麼證據就懷疑,我先替他說一句抱歉。”
雖然連日奔波讓尚恒稍顯憔悴,可俊朗的外貌依舊為他加分不少,在這種被大多數人不信任的情況下,聽到尚恒的這一番話,徐雪顔的心都快被擊穿了,她目中流露出委屈:
“不用,不用你替他抱歉。”停頓片刻,徐雪顔又說:“對不起,剛剛應該去追他的。不然他也不會遭遇不幸。”
尚恒搖搖頭,沒說什麼,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一晚大部份人都是沉默的,如果不是徐雪顔,說明森林中有不知名的危險。
之前新人關死亡率都那麼高,很難想象正式關的死亡率會有多高。
不少人都提着一顆心,睡覺也不敢睡熟。
程鏡秋又是一夜好眠,在抵達白雁村之前,這些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出一點兒事。
九個保镖在身邊,不好好睡覺可說不過去。
第二天,一行人再度上路,行進的速度愈發地慢了。每個人心髒都沉甸甸的,連帶着步伐都沉甸甸的。
曹紅蠻步伐依舊輕快,和第一天一樣,沒有半點近鄉情怯也沒有半點疲憊。
終于,白雁村到了。
白雁村村口放着一枚久經風霜的石頭,石頭上刻着白雁村三個字,字迹被風霜侵蝕得有些模糊,但在長途跋涉的人看來,這三個字簡直是福音。
衆人一臉欣喜地奔跑到白雁村的大石頭旁。
“終于到了,我腿都快走斷了。”
“你還能感受到自己的腿,我連腿都感受不到了。”
“不管這些,太餓了,隻想吃點東西。”
“紅蠻?你回來了。”此時,村口站着一個老人,他幽幽地開口,聲音仿佛砂紙互相摩擦一般,頓頓的。
衆人吓了一跳,轉頭看向老人。
這人滿臉都是褶皺,須發皆白,手指很長,布滿褶皺看起來像一片樹皮。
“回來了。”曹紅蠻語氣淡淡,随後又諷刺道:“我能不回來嗎?”
老人顯然對曹紅蠻的回答很滿意,他彎彎唇:“不管走到哪裡,落葉當然需要歸根。”
和曹紅蠻一起來的人不知道村長的意思,但程鏡秋很清楚。
曹紅蠻不是自願回來的,而是受到了某一種神秘力量的影響,不回來就會出現身體嚴重不适。
說完,他轉頭走向村内:“走吧,你家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去我家住吧。反正你也住不久。”
曹紅蠻摸了摸耳垂:“他們呢?”
老者看向剩下的九個人:“我是白雁村的村長,你們是迷路了跟紅蠻一起來的是吧?可以去我家住下,等待救援。”
尚恒出面道謝:“多謝村長。”
村長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随後轉身朝着自己的屋子去,他的步伐邁得極慢,一開始衆人還以為是因為他年老體邁,可是走到白雁村裡面,發現來往的人都行動緩慢,而且——
衆人面面相觑,這個村子裡面一個女性都沒有看見,不僅如此,所有人的手都像村長一樣呈現出樹皮的花紋。
如果說村長還可以用年老體邁來看待,那那些年輕男人的行動緩慢又是怎麼回事?
明明白雁村的陽光非常充足,但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心頭都覆蓋着一層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