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眼中閃過萬千思緒,找到曲紅纓之後的事他已經在内心預演過千萬遍:
“用你們内部的系統查程鏡秋在哪裡。”黑潮通過秘密通訊裝置給x發出一條消息。
十分鐘後,對方傳過來一個精确的地址。
黑潮看着這地址,眼中滿是殘忍的笑意:“你再聰明,再謹慎又怎麼樣?隻要認識你的人當中有一個笨蛋,你就會萬劫不複。”
說到這裡,黑潮取下酒櫃最上方的酒,放在鼻尖輕嗅,多麼美妙的味道。
“向昭昭!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向君赫滿身暴戾地沖回家,向昭昭正在沙發上看着膝蓋上的筆記,她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一口:
“我媽有沒有病你不知道?”
向君赫被向昭昭激得頭暈目眩:“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幹什麼?你一句話,曲紅纓就會面對一輩子追殺!她随時随地可能被你害死!”
“是嗎?”向昭昭滿不在乎地說:“她死不死的,關我什麼事?”
向君赫像第一次認識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難以置信:“你如果有什麼怨氣為什麼不直接沖我來?為什麼要害她?”
“因為我讨厭這些人分走你的注意力,你要麼長年不回家,要麼一回家就在念叨你的這些隊員,我有時候很想問問你,我在你心中到底有沒有位置?”
向昭昭說到動情處,語氣哽咽,委屈地看着向君赫,向君赫緩緩搖頭,果然,向昭昭還是在怪自己。
“昭昭,白汐那時候,我不可能放任他用你威脅我。”
“所以呢?因為我是人質,所以我血脈相連的父親就要親自下令讓我去死是嗎?!”
向昭昭雙目紅彤彤地看着向君赫:“因為你,我媽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隐姓埋名,因為你,我差點死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你沖我來啊!你為什麼要沖曲紅纓去!是,我是對不起你,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是我的錯!但是曲紅纓有什麼錯?是她救了你!向昭昭,你到底明不明白?”
淚水在向昭昭的眼眶中打轉:“那你為什麼不願意早早告訴我?為什麼發生綁架事件之後,卻不願意和我說一句話?”
向君赫愕然。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綁架事件發生後沒有第一時間安撫向昭昭,可是,在是向昭昭的父親之前,自己還有更多的責任。
向君赫雙手覆蓋住自己的面頰:“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我該怎麼說服我的女兒,讓她接受被自己親生父親親手抛棄的事實?是,因為危險我讓你沒有了母親,也因為我的自私,将你留在我身邊,卻又不能好好保護你,是我的錯啊,為什麼你要因為我的錯而……懲罰别人呢?”
向君赫順着牆緩緩滑下,他捂住地靠在牆上,哭得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向昭昭看着他蒼老的面容,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自己的父親,恍然間向昭昭發現他已經如此蒼老,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無法逆轉的痕迹,眉宇間滿是歲月雕下的峰巒。
他上一次休息,是什麼時候?
即便上次向昭昭被綁架,向君赫後續也依然忙得一分鐘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向昭昭每一次聯系他得到的回複都是向上将在忙,抽空回複的回答。
可是他從來沒有抽出來這個空,就像水裡的月亮一樣,根本不存在。
向昭昭蹲在向君赫面前:“是,我的是怨你,可是我怨的不是因為你而處在危險之中,我是你的女兒,我也有為聯盟捐軀的覺悟。但是我怨你連到了那個時候,依然什麼都不說,依然忙得讓人心慌,有時候我都會問自己我真的有爸爸嗎?”
向君赫呆愣地坐在地上,淚水從他的指縫之中溢出。
向昭昭輕輕環住向君赫的身體,通訊器中傳出一陣鈴聲。
向昭昭掏出通訊器:
“你們成功了嗎?”
向君赫愕然擡起頭,通訊器中傳出熟悉的聲音:
“成功了,内鬼抓到了。”
向君赫茫然地擡起頭。
“滴滴——”
向君赫辦公室的層層密碼一點點被解開,有人踏入向君赫的辦公室中。
他的腳步分外急促,飛速走到向君赫的電腦前,插入一枚芯片。
【最高級檔案解鎖中】
【請輸入關鍵詞】
他在虛拟鍵盤上顫抖着打下程鏡秋三個字。
緊接着,一行行代碼飛速運轉,彈出一個提示:【請進行生物信息識别】
攝像頭對準電腦前的人,電腦前的人擡起頭。
【生物虹膜信息對比通過,檔案已加載】
電腦前的人急促地呼吸起來,偌大的辦公室中回蕩着他的呼吸聲,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隻要,曲紅纓死!
檔案中所有的信息被他一一略過,他飛速鎖定程鏡秋的現居地,飛速将地址發送給黑潮。
做完這一切,他往向君赫的座位上一靠,就差,一點了。
“叮咚~”
訪客按下門鈴,催魂一樣将椅子上的吓了一跳,他緩緩撫摸自己的心口,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态,緩步走到門口,打開門,是談名白那張老好人的臉:
“談先生,上将不在,請之後再來。”魏霆吾故作鎮定地說,幸好來的是談名白。
“不,我來找你。”談名白搖頭:“更加确切一點來說,我是來抓你的,魏中将。”
“抓我?”魏霆吾失笑:“為什麼?”
“為什麼之後去審訊室再說。不過我覺得既然你敢這麼做,一定知道為什麼。”
“我聽不懂。”魏霆吾鎮定地看着談名白。
談名白揮動手,身後的高級特勤飛快控制住魏霆吾,順便收繳他身上全部的通訊設備。
談名白撥通通訊器:“昭昭,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正在解釋。”向昭昭扶起自己父親,讓他坐在沙發上。
“幾天前,談叔叔來找我,讓我發這條評論。”
向君赫身體恢複些許力氣。
“發這條評論的指令,是紅纓姐親自給我的。”
向昭昭不信任談名白,但她信任曲紅纓。
“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紅纓姐姐說,可能有内鬼,她要把内鬼詐出來,而你……并不完全清白。”
向君赫腦袋中的弦被人拉得吱哇亂叫,又氣又想笑。
向君赫回到會議室已經是三十分鐘後。
談名白面前放着一杯茶,對面是被控制住的魏霆吾,而向君赫找了個位置,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你沒有權力抓我,談醫生。”魏霆吾早就鎮定下來,他坦然地看着談名白:“請您終止這一出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