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央仰着腦袋看着眼前這位比自己高三個腦袋的男人,指着他的手心問道。
“你要這個?能看得懂嗎?”絡腮胡看看攤主沒有立刻收回的意思,于是把鑒定牌扔給這個小姑娘。
蘇央利落地接住木牌,道了聲謝。
她低頭細細打量手中的這個小物件。巴掌大小精心打磨過的方形木塊很有分量,拿在手中竟然有些墜手,從光澤和紋理來看這原材料定不是便宜貨。
比起材質,蘇央更在意木牌上雕刻的符号,雖然有些變形設計,但分明是遠古時小篆體的“珍”字。
蘇央不由得擡頭打量了一下周圍人的衣着以及遊戲内的建築環境,感情這還是個東西方混合背景?
“小丫頭,你看出什麼來了?”絡腮胡饒有興緻地觀察這小姑娘的一舉一動,看她那生疏的樣子就知道是對神力沒有接觸普通人,也不知道她拿鑒定牌能瞧出什麼花樣?
蘇央注入一道精神力,眼前便浮現出一個信息框,她快速浏覽之後,把木牌還給絡腮胡,遺憾地搖搖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我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先生,這個珍寶閣是做什麼的呀?”
絡腮胡哈哈一笑,他就知道這丫頭不是神眷者,望着這跟自己兒子差不多的小姑娘,他很有耐心的解釋一通:“你是普通人,沒有靈…神力,不是神眷者當然什麼也看不到了。珍寶閣可是永恒大陸最大的特殊物品鑒定和流通中心,但你們普通人肯定接觸的比較少了。”
“神眷者?”蘇央疑惑地看着男人。
絡腮胡皺眉,“你怎麼會不知道神眷者?你是從哪裡來的?”
蘇央抿了一下唇,更是不好意思了:“我,我一直住在山上,很少有人跟我講這些……”
男人瞧了眼蘇央身上洗的發白破舊的棉麻織物,蹙眉腦補了一些孤兒的靠四處救濟勉力維生的悲慘經曆,身為父母對這樣的孩子當然是極為憐惜的。
他歎了口氣,把鑒定牌扔給被衆人圍住的老闆,然後推了推蘇央的肩膀,讓她跟自己向外走幾步,遠離這群狂熱的買家。
“你家裡的大人沒有跟你講過這些嗎?”見周圍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兩人,費裡安試探性地問蘇央。
蘇央沒有自己這個身份的信息,但憑借自己醒來之後的所見的生活環境,不像是有家中長輩的樣子,恐怕唯一有交集的人就是任務所指向的神父艾布特。
于是她搖搖頭,并做出一副傷感到難以開口的表情。
果然是這樣,費裡安暗忖自己的猜測确定無疑了。
他沉吟片刻,思考該怎麼開口,最終決定從頭講起。
“神眷者,顧名思義就是被神眷顧的人,天生能夠利用神賜予的力量,做出常人無法辦到的事。比如,這樣。”
說着,他擡起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方頓時憑空出現一小縷如燭焰般微弱的火苗,随微風跳動。
蘇央适時地“哇”了一下,盯着費裡安的大眼睛裡全是不可置信和崇敬。
費裡安微微一笑,迅速收回了火苗,“這便是神力所帶來的力量。”說這話的時候,他表情有些怪異,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有鄙夷、有釋懷,被蘇央敏銳地捕捉到了。
“六十年前,隻要是剛出生的嬰孩,都會被父母帶到當地的教堂檢測是否是神眷者,如果是,便會直接進入教會進行學習,成年後或成為普通的神教徒,或成為聖騎士。”
費裡安扯了扯嘴角,“這些跟你說多了也無用,畢竟現在情況不同了,神已身死,教會形如散沙,神力沒以往那般強大了。”
“但先生你還是很強啊!”蘇央望着他剛點過火的食指,語氣不乏崇拜和向往。
被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恭維,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吧。費裡安呵呵一笑,又給蘇央變了一團更耀眼的火球,蘇央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這團火的傷害值極高。
沒有冷卻還是說技能等級太高冷卻時間極短?這男人使用技能太過輕松,随便一團火都能抵上自己水球術的全力一擊。蘇央不禁重新審視眼前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
費裡安的動作有些大了,吸引了幾道來自不遠處的隐晦打量的目光。他懶洋洋的收回手上的動作,眼神像是不經意卻銳利地掃過那幾個方向,給予警示。
蘇央也感覺到了危險,但處于對這個男人實力的盲目自信,倒沒有多緊張,她又仰着臉詢問費裡安:“先生,我能擁有神力并學習這樣的術法嗎?”說着,她低下頭,盯着地面的塵土,“我想保護自己,這樣就能更好的活下去。”
說完這句話,蘇央都有些唾棄自己,裝弱小賣慘什麼的,太不适合自己了。
但如果能有白嫖技能的機會,裝裝相還是值得的。
費裡安更加憐愛這個小姑娘了,他正想擡起手測測這孩子對靈力的兼容性,卻突然收到加急傳信,遂停了動作。
待看完了信件内容,他從口袋掏出一支銅哨子遞給蘇央。
“小姑娘你我今日相遇也算有緣,本來是可以教你一些防身辦法,但我現有急事要立即處理,再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這隻銅哨你拿着,若我恰好在你方圓十裡内,銅哨會發光。”他大手向蘇央掌中的哨子抹去,離開時黃色的口哨像繞了一層薄紗,亮晶晶地發着光。
“然後你吹一下它,我就能知道你在什麼位置,便會來找你。如果你遇到危險,就多吹幾下。”
這相當于保命符了,蘇央緊緊握住這一根手指大小的哨子,雖然不知道這位大叔為何會對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如此照看,但她非常感激他的善舉。
蘇央恭敬地向費裡安鞠了一躬,“謝謝您先生,我叫蘇央,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費裡安擺擺手,“不用這麼客氣,叫我老費就好。那就再會,小蘇。”說完,他擡步向街道的人群中走去,三步兩步沒了蹤影。
蘇央垂眸觀察着手中的銅哨,僅3秒,它就恢複到黯淡的模樣。
5公裡啊,竟隻用3秒。蘇央對老費的實力更有幾分推測了,果真是自己走運遇到了大佬嘛?
她一翻手,把銅哨收進了系統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