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央回到旅館的同時,弗隆家的管事圖安來到了珍寶閣。
二十分鐘前,在送蘇央離開後,他立即折返去找了弗隆先生,也恰好碰上了弗隆夫人艾麗卡的蘇醒。
弗隆先生自然是大喜過望,圖安不好打斷夫妻倆的溫存時刻,隻能焦急地在一旁等候。
好在弗隆先生看到圖安臉上的急切和愁容,将艾麗卡安撫過後,把圖安叫到一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圖安将他偷聽到的蘇央與絲芙的談話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弗隆先生。
與圖安之前料想到的勃然大怒不同,弗隆聽到這件事雖有怒氣,倒還算平靜。圖安自己猜測估計是因為夫人現在脫離危險,所以先生便能以稍微放松的心情去看待這個問題。
而弗隆其實是松了一口氣,艾麗卡突然病重,他有想過是不是自己招惹了什麼厲害的角色,所以對他的妻子下手進行報複。
但現在聽聞是艾麗卡身邊的下人動的手,即使這個下人背後有勢力,能用她這種人也隻能說明這股勢力不成氣候,不值一提。
所以雖然聽着圖安轉述兩人對話的内容,蘇央似乎就是與絲芙合謀的那人,但弗隆是不太信的,他問道:“你問過蘇老闆了?”
圖安搖搖頭道:“沒問出來,但蘇老闆她挺坦然的。”他将蘇央臨走前告訴他的話轉告給弗隆,然後道:“蘇老闆她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審審絲芙。”
“不過先生,蘇老闆說的那種藥劑,真的存在嗎?”
弗隆表情微怔,陷入了回憶。
弗隆從年輕時起就抓住了時代的風口,開始做倒賣的生意。後來這股風越吹越大,他的事業也蓬勃發展,商隊和商行遍布荒原大陸。他雖然不是神眷者,但随着商隊走南闖北多年,他自認為見識和經曆比許多偏居一隅閉關修煉的神眷者要豐富很多。
能讓人開口說真話的藥劑雖然在普通人聽來頗有些匪夷所思,但實際上弗隆是知道有這種東西的,而且他還親眼見人用過。
不過伴随神奇的功效而來的副作用同樣也是巨大的,這種藥劑會嚴重損害服用者的大腦,能讓一位頭腦清醒的年輕人轉瞬間變為一個嘴角流涎、目光呆滞、咿呀作聲的癡呆,威力大到早在十年前就被三國列為禁藥了。
弗隆是早年間跑生意時遇見某貴族對自己強取豪奪不成的年輕神眷者使用了該藥劑,一名大有前途的神眷者,在回答完貴族的問題之後,便陷入癡傻狀态,最後被貴族手起刀落解決掉了。
而這位貴族隻是一名普通男性。
在那之前,弗隆一直以為神眷者和普通人天生雲泥之别,不可能輕易被普通人傷害,但那藥劑的效果霸道到讓神眷者都無法抵禦,簡直刷新了弗隆的世界觀。
後來聽說這種藥劑被列為禁藥,弗隆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時隔多年,再次從蘇央嘴裡聽到這個作用的藥劑,弗隆心裡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多年前那名貴族握着長劍、滿臉鮮血、低頭看着無頭屍體猖狂大笑的模樣隐隐又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心有餘悸,能餘幾十年也是不多見的,可想而知這畫面的沖擊力有多大。
弗隆對蘇央的身份和背景不再揣測了,在他心裡,知道這種藥劑存在的蘇央已經與珍寶閣畫上約等号了,沒有這麼大的後台哪能有知道禁藥的途徑呢?
殊不知,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吐真劑這種屬性的東西蘇央遊戲玩那麼多見過不少次了,雖然現實生活中這種東西不存在,但在各大文學、影視、遊戲作品裡,它的存在感可不算低。
蘇央提這個藥劑就是出于提醒圖安的打算,要是有這種東西,可以對絲芙用一用;沒有的話,她也可以解釋成自己的隐喻。
她哪裡能想到這個遊戲裡的吐真劑效果會這麼猛,還引得弗隆過度解讀?
回到弗隆這裡,他想了想,沖圖安招招手,與他耳語了幾句。
于是,在二十分鐘後,圖安出現在了珍寶閣門口。
他在珍寶閣也算是熟客了,還沒等他叫人,一名招待便熱情地上前招呼道:“是弗隆家的圖安管事吧,您今天來是有什麼需求呢,可以告訴我,我來為您服務。”
圖安便低聲問他:“店裡有□□劑嗎?”
招待想了想,說:“藥劑之類的商品店裡上架比較少,您稍等一下,我得去問問倉庫那邊。”
他說完便拿出通訊牌,發了消息。
珍寶閣的效率是真的很高,幾個呼吸的時間内,招待便收到了回複,他笑着告知圖安:“圖安管事,店裡恰好是有庫存的,您要幾瓶呢?”
圖安道:“給我3瓶吧,有折扣嗎?”
招待為難地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呢,藥劑商品目前沒有折扣活動的,3瓶總價15銀币。”
價格不貴,圖安便果斷掏錢了,片刻之後,就有另外的工作人員來交貨,圖安點了一下數目正确便離開了。
回到弗隆家,他先差人把絲芙叫到一間閑置的倉庫,又去找到了弗隆先生。
“先生,東西我已經買好了,人我也叫到倉庫裡了。”
弗隆換了一身黑色的輕便衣服,點點頭道:“那我們現在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