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等他繼續深思些,身後草叢中突然傳來了沙沙的聲響,兩人頓時同時擡眼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然後便瞧見了兩隻獅子如同鬼魅般走了過來。
一隻毛色暖白,像是剛剛打泡發的奶油,腦殼上是厚厚的鬃毛,一看便是白鬃無疑。另一隻則是身量小些,看着更加靈活敏捷,并且沒有鬃毛,一看便知是祭司塔獅群中的雌獅,但付萳裡還未分清幾人,不知跟來的是哪一位。
“小祭司,下午好,你種的東西怎樣啦?”白鬃率先打了個招呼,還悄悄嗅了嗅付萳裡的背簍,心思那叫一個昭然若揭。
那隻雌獅謹慎些,并未靠近付萳裡,隻是好奇地打量着他。
長耳在兩隻獅子的包圍下瑟瑟發抖,漸漸匍匐下身子藏匿進荒草,緩緩退走了下去。
白鬃并未在意偷偷溜走的小東西,而是愉快地向付萳裡介紹道:“這是缃蘭,是和我一塊被選中成為戰士外派來河谷祭司塔的,我們自小便認識。”
“缃月和栌雪在這裡的時間長,資曆久些。”
雖然白鬃憨憨的,但是在競争極大的王庭中耳濡目染,那些個老家夥的話術也學了一些,他這一長串的話意思實際上是‘無内鬼,來點罐罐交易!’
付萳裡在白鬃領着另一隻大獅子來的時候便心領神會,悄咪咪地摸出來一個罐頭。
嘿嘿,知道祭司塔有大量貓貓狗狗可撸的某人自然不會忘記随身攜帶上誘餌,啊不對,是食物。
“嗷嗚,萳裡,你最棒了!”
付萳裡打開罐罐,付萳裡投喂兩隻大獅子。
現在,新人小祭司已經在祭司塔征服了兩隻大貓貓。
原來雌獅和雄獅手感不太一樣啊,付萳裡撸着兩隻獅子如是感歎道。雌獅的毛發似乎更為順滑一些,手感也更柔和。
嗚呼,妙哉。
“真好吃啊,要是祭司塔的廚子做飯也這麼香就好了。”
新跟來蹭吃的獅子缃蘭發出了和白鬃一樣的感歎。
白鬃想起來了淘河一族的廚子,臉頓時皺了起來:“祭司塔的廚子做飯又幹又柴,炖的湯也臭臭的。”
這裡顯然除了付萳裡外也有其他人深受其害。
“嗷嗚,沒辦法。淘河部落的鹈鹕好像都特别喜歡做魚湯。”
付萳裡一愣,又獲取了些河谷區其他部落的信息,原來淘河部落的獸人是鹈鹕。他想了想地球鹈鹕的吃飯方式,頓時對吃過的仰望星空湯釋然了。畢竟不能對吃飯方式是生吞的家夥的味覺抱有什麼期待啊。
談完吃喝,阿蘭想起來了正事:“對了,我記得缃月女士曾說過你去調停絨原部落和豪彘部落的領地紛争了。”
付萳裡聽着兩人的閑聊,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小侍從長耳,他似乎就是來自絨原部落,也就是那個兔人部落的。
“對呀對呀,老麻煩了。周圍獸人都很讨厭兔族,看見了他們就會驅趕,哪怕他們在自己的領地也是。”
鬃烈歎了口氣:“之前和鹈鹕族也是,兔族的領地已經被占的差不多了,過幾天怕是要流蕩出去了。”
付萳裡疑惑地問:“流蕩?”
“嗯,守衛不了自己的領地,變成沒有領地的流浪部族。”
有些可憐,付萳裡想到了兔人的個頭,覺得若是争奪起地盤來可真是萬般不利。
“我之前聽說兔族已經是占領了最差的獵場了,怎麼領地還是會被搶奪?”
“嗨,周圍那群獸人非說兔族都被詛咒了,是不詳,一定要将他們趕走。”鬃烈歎了口氣,祭司塔就是神明之眼,墨玄大人都沒說是詛咒,這幾族就恨上了,真是奇怪的很。
“和絨原部落領地相鄰最多的部落說,兔族的長闆腳是肮髒的,隻要長居的土地就會寸草不生。”鬃烈用後爪撓撓耳朵,渾不在意,“這哪來的道理,兔族遷走後草地又會恢複,明明沒什麼事還能天天打成一團。”
顯然,某獅子對給自己增加了工作量的行為十分不滿。
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底色,他見過許許多多的部落無法守衛自己的部落流蕩或是成為奴隸,已經對此司空見慣。
而付萳裡則是回想起來了在交易場時,似乎也聽說過這個流言。現在看來,這個流言已經流傳到十分恐怖的地步了。
他曾經有過一個猜想,關于小兔子們的詛咒,下次他或許可以跟着白鬃去絨原部落看看。
若真如他想的那般,他或許可以去幫幫忙。
……
月上西天,紅色的月光下,付萳裡的那片蘿蔔和土豆田在夜風中安然沉睡着。
就在如此平和的氣氛中,青草間出現了一個顫抖着的身影。
長爾出現在田間,他長長的耳朵,因為焦急繃的緊緊地在夜風中微微顫抖。
新來的祭司發現他們一族的秘密了,發現了他們一族,被詛咒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