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扇子你還留着呢。”陸長惟拿起紙箱中放的一把扇子打開,扇面寫着陸許二字,他也有一把,是以前的粉絲送的。
“什麼扇子?”許知朔沒反應過來,看到陸長惟手裡的東西才愣了一下。
陸長惟合上扇子,又在裝書的箱子裡看到了一本很熟悉的書:“我的雜志?”
他從裡面抽出來這本雜志。
許知朔立馬跑過去從陸長惟手上搶下來,局促地塞到書架上:“不是,你看錯了。”
陸長惟長長地哦了一聲:“好吧。”
許知朔:“……”
陸長惟又看了看裝書的箱子,發現了另外一本熟悉的書,他當時故意買過來逗許知朔,書的名字叫原動畫基礎教程,會買這本書主要還是因為許知朔當時給他買了一本書叫什麼如何從跑龍套成為一名影帝。
他想起這件事不禁笑了笑,把書拿出來準備放到書架上,有東西從裡面掉了出來。
陸長惟彎腰撿起來,看到“有話說粉絲見面會門票”這幾個字,反應過來這是許知朔當時參加粉絲見面會的門票,和門票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寫着他名字的應援手幅。
他想起見面會那天的情景,他站在台上朝下看過去,除了亮閃閃的燈牌,基本看不清後面的人。他看到了寫有許知朔名字的燈牌,當時想如果許知朔也在的話,聽到粉絲們整齊的口号說不定會哭,幸好他不在。
他不知道許知朔就坐在下面,就在黑暗裡看着台上的他。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陰差陽錯。
回過神來,他下意識想喊許知朔的名字,第一次字已經脫口而出又忍了下來。
低頭釋然地笑了笑,陸長惟把門票和應援手幅放回書中,将書放到書架上。
一轉身,他和許知朔對視上。
陸長惟心中一動:“過來。”
許知朔毫不猶豫地走到他面前。
“抱一下。”陸長惟說着抱住了許知朔。
許知朔沒有問原因,乖乖地回抱住他。
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憶,兩個人磨磨蹭蹭地弄了一個下午才整理好。
“給你在家裡弄個小的工作室吧,以後你想做動畫的時候就可以擁有一個很安靜的空間。”陸長惟說完,觀察許知朔的表情。
許知朔露出糾結的神色,眉頭皺起。
陸長惟摸了摸他的眉心。
許知朔的眉頭舒展開:“好。”
陸長惟緊繃的心瞬間一松。
邁出第一步後,總會越來越好的。
小工作室是用書房旁邊的一間次卧重新裝修布置來的,半個月完工,完工當天,許知朔還邀請了春生過來,教她怎麼用闆繪。
春生現在已經轉學來了這邊。
陸長惟看着一大一小玩得其樂融融的畫面,心中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定。
梁彥當街殺人的案子在昨天已經下了判決,故意殺人未遂再次判了三年。
一切都塵埃落定,但陸長惟還是很遺憾梁彥的那兩隻手沒有完全廢掉。
“在畫什麼?”陸長惟朝許知朔走去。
“知朔哥哥說以後要成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工作室,做動畫給大家看。”春生特别激動地接話,“知朔哥哥還說等以後我長大了讓我進他的工作室工作呢。”
陸長惟看向許知朔:“許大導演還沒有成立工作室就已經想好壓榨員工了啊。”
許知朔反駁:“沒有。”
陸長惟笑了,摸了摸他的頭發:“我很期待在大熒幕上看到你的作品。”
許知朔說:“我還不确定呢。”
“但我依舊期待。”陸長惟回答。
下午,陸長惟和許知朔将春生送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陸長惟看到了商場的大屏上在放一個關于結婚鑽戒的廣告。
“明年春天,我們結婚吧。”他突然說。
許知朔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句話弄懵了大腦,但不等他消化反應,陸長惟下一句更加令人驚訝的話就說了出來。
“等我完成手中已經簽約的工作,你願意跟我公開嗎?”陸長惟問。
“我一直都願意。”許知朔回答。
“當年,我其實準備了兩條微博。”陸長惟提起五年前的事,“一條是澄清的,另一條告訴大家我和你的事情,那條微博是我沖動之下編輯出來的,冷靜下來後它就進入了我的草稿箱,一直待到了現在。”
許知朔很想擁抱陸長惟,可陸長惟在開車,他隻好忍耐住。
車子到家裡的車庫停下來後,許知朔第一時間就撲進了陸長惟的懷裡。
一周後是元旦節,新的一年即将開始。
雖然很想在跨年這晚和許知朔一起度過,但陸長惟很早之前接受邀請參加了元旦晚會。
晚會結束回家時已經是後半夜。
陸長惟開車進了夜深人靜的小區,看到家裡客廳的燈還亮着,四周都是暗的,隻有那處溫暖而又明亮。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長途跋涉的旅人來到了旅途的終點,如願看到了心中的風景,一瞬間覺得人生不過如此。
他輕輕打開門走進去,開門的瞬間,仿佛時光開始倒流,一下子跳回了五年前。
他換了鞋走進去,穿過客廳,腳步很輕地上到二樓,看到了卧室漏着一條縫隙的房門。他應該什麼都聽不到,卻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房間裡許知朔綿長的呼吸聲。
卧室的門輕輕推開,房間裡隻有一盞夜燈微微亮着,窗簾沒有拉緊,月光從縫隙中露出,落在許知朔身上。
陸長惟扭頭看了眼窗外的月光,又把目光放回許知朔臉上。
他想到五年前的自己跟許知朔,他們分别在世界的左右兩端,八個小時的時差讓他們連看到的晝夜都無法相同。
而在那些晝夜無法重合的日子裡,在每一個失眠的夜裡,如果窗外正好有月光,他想,那我請月光代我吻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