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立馬擡頭興奮地看着她。
狗狗不知道什麼是逃命,她隻知道鐘芙有空陪她玩了。
……
火車出站口,“大田站”三個大字的标識醒目地挂在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的視線上方。
男人此刻有些懵,他一時搞不定眼下是個什麼狀态,此刻大腦好像未啟用般一片茫然,他叫什麼名字,什麼身份,家中什麼人,此前在做什麼,之後要做什麼,他全然搞不清楚,唯有本能讓他緊緊地牽着身側的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稚嫩地喊了一聲:“爸爸。”
她并不清楚自己爸爸是怎麼了,為什麼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來,她歪着頭看自己的父親,小小的臉上帶着一種疑惑。她今年隻有九歲,眼睛裡有的是孩童的天真,從她清澈的視線裡完全看不出他們方才曆經過怎樣驚心動魄的危險。
男人看起來三十出頭,完全是一副社會精英的打扮,西裝襯衣領帶一個不缺,唯有身上臉上的塵土和血痕讓他這會兒看起來不那麼像一個精英了。
小姑娘又叫了一聲:“爸爸?”
男人低頭看她,試探着喊了一聲:“秀安?”
小姑娘點點頭。
于是這個男人恍然大悟:“哦,對,我是這小女孩兒的爸爸。”
?
我是孩子的爸爸了麼,我結婚了?我有孩子了?可我什麼時候結的婚,又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一個孩子?
瞬息之後海量的信息湧入大腦,他臉色一變,與此同時一聲警告從身側飛了過來。
“趴下!”
男人聽到聲音一個激靈,第六感讓他瞬間把小女孩拉過來護在身下。
鐘芙拎着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棒球棍瞬間敲着男人身後的喪屍頭骨上,将軍緊跟着咬住褲腿把喪屍掀飛。
鐘芙不是從大門進來,出站口的軍隊已經開始異變,她是從護欄那邊爬進來的,剛看見站牌就看到一個男人傻愣愣地站着,對身後即将到來的危險全無感知。
“快走,軍隊異變了。”她扔下一句話,兩手将父女倆拉起來,拽着小女孩就往後撤。
男人緊趕兩步,從她手裡奪過孩子夾在腋下向着來時路就跑了回去,和他保持着不遠不近距離的一個流浪漢方才剛想過來幫忙,看他跑起來就也跟着跑動起來。所有人都神态疲憊地往站口走,隻有他們四個神情緊張地逆人群而行。
都不用張口,肯定是有變故發生了。
上百号人臉色都變了,烏央烏央地開始往回撤,一部分反應不過來下意識想抓着逆流的鐘芙問怎麼了,鐘芙用巧勁躲開但好心拉了他一把:“軍隊異變,快走!”
人群瞬間慌了,此時此刻最容易發生的是踩踏事故,可比起喪屍踩踏都不算什麼了,鐘芙邊跑邊喊,帶着所有人往回撤。
四個人大喊大叫,等他們上了站台不用喊所有人都看見發生了什麼,遠遠地他們已看到喪屍潮流水般向他們這邊湧過來。
鐘芙早就跑在最前面,幾下從人群裡辨認出列車長,拽着衣服把人拉出來:“别往外走了,下一站能開到哪兒。”
“釜山。”
“那就去釜山!”
所有人六神無主,有人發号施令想也不想地就聽從她的命令。
一行人又緊跟着列車長下站台換車。
鐘芙提醒得早,沒等喪屍咬傷更多的人所有人就換了車出發。
列車開動起來,玻璃車外的血色被飛速倒退的風景替代,鐘芙癱在座位上大喘氣,此時此刻才總算有了劫後重生之感。
整個車廂的人都累得說不出話來,喘氣聲此起彼伏,鐘芙四下掃了一圈,在她周圍坐着的一圈都是剛才第一時間跟她跑起來的人。
西裝父女、流浪漢、懷孕妻子和壯漢丈夫、老年姐妹倆還有一隊學生。
這一行真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秀安趴在爸爸懷裡好奇地打量着鐘芙和将軍。
“姐姐,我可以摸摸她嗎?”
鐘芙先看了一眼懷裡的狗子:“來吧。”
男人沒松手,往前挪了兩步仍牽着小姑娘,努力盡好作為爸爸的責任。
心髒處劇烈跳動,身體的反應告訴他這是個正常成年男人的身體,可這并不是他的身體啊,他不是石宇,他分明是孔侑。
演員孔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