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還是不暈?
經紀人也在發愁,怎麼回事,怎麼還不暈?
孔侑帶着那瓶水回到房間去,剛進門神情變化一瞬,接着轉身将經紀人堵在門外:“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回去了。”
經紀人倒是有些不死心:“你沒見過老闆,有些事我需要提點你一下。”
“晚上再說吧,我現在想休息了。
“砰”地一聲巨響,經紀人眼疾手快地抽回差點要夾到的手,面對着緊閉的房門,他無聲地在心裡咒罵孔侑。
“狗崽子,等着吧。”
屋裡的孔侑神情已然變了,他疾步走至窗邊,一伸手将挂在外面的鐘芙拉了進來。
他要說些什麼,鐘芙伸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等把他房間裡所有的竊聽器都處理幹淨才道:“現在可以說了。”
孔侑将自己的水瓶放在桌子上:“他們給我下了東西。”
鐘芙用瓶蓋借了點放進嘴裡嘗了嘗:“應該是奧氮平一類,能在幾分鐘之内緻人昏睡,是很常見的臨床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你喝了多久了?”
孔侑一愣:“起碼有十五分鐘。”
鐘芙走進打量了下他的臉色,又扒開他眼皮看了看,最後讓他伸出手來摸脈。
“身體上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
鐘芙摸到的脈象也是這樣,脈搏強勁有力,比大多數人都健康得多。
“好消息,這東西對你沒用,應該是你的身體把它們分解掉了,不過很可能以後大多數藥物都要對你沒用了。”
鐘芙目光在飲水機上看了一眼,用幹淨的玻璃杯去接水,孔侑以為她渴了便想攔她:“這些水說不定也有問題,不要喝我房間裡的水。”
“我明白,”鐘芙淺淺嘗了一口,果不其然這裡面也加了料,她潑了水,用另一個杯子重新接了一杯給孔侑,“給你的,喝了就裝暈,我猜他們是想直接把你送進實驗室,那好辦,省得我們再想辦法下去了。”
“我們?”孔侑不贊同地皺眉,“我想你不該再去了,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我們萍水相逢,你已經做得夠多了。”
系統在鐘芙耳邊“啧啧”兩聲:“傻孩子,就是對你這樣好,才方便後面‘挾恩圖報’啊。”
鐘芙:啊,是這樣的沒錯。
但她嘴上還是說:“你一個人搞不定的,你需要幫手。”
她将耳機塞進眼前人的耳朵裡:“别擔心,還是和上次一樣。”
比起鐘芙,孔侑要高得多,于是他微微彎腰配合鐘芙的動作,他一面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一面又感到許多不解之處,那就是鐘芙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啊,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不是嗎?
耳機塞進來的時候他與世界相隔,好像眼前的人也被罩上一層面紗,他垂下眼打量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上的神情,他想在這張淡定自若的臉上看到什麼呢?
心虛還是有所圖謀?
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倒是對方十分坦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石宇先生,我确實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過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等之後你安全了,我們再說好嗎?”
仿佛是被看穿了心思,孔侑心中頗有些局促,他現在很有些想罵自己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沖動,掩飾一般地将自己手中杯子裡的水喝了個一幹二淨。
“好,現在有暈眩的感覺了嗎?”鐘芙問。
“有一些,不多。”甚至感覺越來越淺了。
“那就裝暈吧。”
孔侑手中的水杯脫手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他本人也應聲而倒。
經紀人始終站在門外,聽見屋裡傳出的響聲神情中露出一絲喜悅,他敲了敲房門:“石宇?”
房間裡不曾傳出回應。
他從懷裡掏出房卡刷卡進門,一進來就見人歪倒在沙發上,地闆上是四分五裂的玻璃杯,窗戶開着一道小縫,風吹的窗簾簌簌作響。
他冷笑一聲掏出電話:“過來吧,人總算暈了。”
他拍了拍孔侑的臉本來想再放幾句狠話,忽然想到下去之後就沒再上來的那些人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
“算了,反正也沒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