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葉孤城呢。
已經不止一個人在打探葉孤城的下落,八月十五,紫金之巅,江湖兩大絕世劍客将要在這裡一決勝負。眼下離八月十五之期不足一月,江湖人卻忽然發現除了最開始下帖約戰,葉孤城竟沒了蹤影。
金陵城為這兩個高手甚至開了盤口,以城北李燕北和城南杜桐軒為代表,兩人已經将身家性命一起壓上,這檔口卻忽然不見了葉孤城,可不是要把人急死。
他人到底在哪兒呢?
……
李蘭襟正站在鐘芙對面:“樓主,咱們的人已經把葉孤城換出來了。”
葉孤城助南王謀逆,本該一同送去大牢,隻是鐘芙還需要他壓制白雲城,于是便将人替了悄悄換出來。
李蘭襟正想請鐘芙示下,看看葉孤城接下來要怎麼安排得好。
鐘芙沉吟半晌,轉眼看了一下正給她手臂換藥的上官雪兒,對李蘭襟道:“葉孤城是劍術大家,隻那麼放着也是浪費,你問問他願不願意收個弟子,這個弟子保準比南王世子聰慧、有資質的多。”
她手臂之前被葉孤城所傷,那佩劍不愧是海外精鐵所鑄,鋒利非常,給她留下一道約莫半尺長的傷口,深處可見森森白骨,她叫人用針線縫了,休憩了近兩個月,傷口仍像是一條皺巴巴的蜈蚣。
上官雪兒看着揪心,本來她怕自己手笨想叫别人來給表姐換藥,不想表姐淡淡的一句“現在多學着些,以後受傷了也就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給堵了回來,表姐都拿自己當試煉對象了,她也隻能跟着邊學邊做。
到如今,她不僅知道怎麼應對利器造成的傷口,《黃帝内經》也已經讀完了《素問》全篇,表姐說了,等她将《靈樞》也學完,便傳一本毒經給她,據說這是一個極其會用毒之人的畢生所學。
她一心一意地換藥,冷不丁聽表姐喊她的名字:“雪兒,讓葉孤城給你做師父如何?”
上官雪兒聞言動作一頓,擡頭道:“葉孤城?”
“是,你覺得怎麼樣?”
上官雪兒一邊皺着眉頭,一邊手上不停:“葉孤城是高明的劍客,若是他做師父,自然沒什麼不好的,隻是這人桀骜不馴,且表姐你日前重傷于他,害他大事不成,恐怕他不能心甘情願收我為徒。”
上官雪兒考慮得确實在理,隻是葉孤城是不是真心收徒又有什麼關系,鐘芙又不是想将他收歸麾下,隻要上官雪兒能從葉孤城那裡學到三四成本事也算沒白費功夫。
她預備将九陰真經傳給雪兒,這本書由黃裳所著,将世間大半武學破解之法收集在内,作為内功心法再恰當不過,隻不過還缺一個外家功夫的師父,葉孤城剛好補上這個缺。
其實,鐘芙并不在意對方會不會同意。
“葉孤城除了是南王世子的師父,還是白雲城城主,想來他會接受我的建議的。”
……
九月初一,宜出行。
随着水手喊号,一張張風帆跟着鼓起來,海風吹動船帆,帆船上繪着一隻威風凜凜的草原雕,随着船帆鼓動,展翅欲飛。這艘船經過改良,船速已經超過普通商船,甚至遠超戰船,此時又恰恰是順風,船速極快,鐘芙站在甲闆上,但見海天相接,海面一覽無餘。
她不遺餘力解決南王紮根在南海的勢力,歸根結底就是為了方便自己南下出行,她正乘船欲往南海去尋金鵬王朝故國,據獨孤一鶴講,金鵬王朝被鄰國所滅後,如今的國家叫圖南,圖南國力衰微,幾個有權有勢的大臣将圖南分成數塊,如今國内賦稅嚴重,戰亂四起,眼下的圖南同當初的金鵬王朝也沒什麼區别。
閻鐵珊的商隊常年跑船,獨孤一鶴也打聽過故鄉的消息,但他們誰也沒有親自再回故鄉一次,對那裡的真實情況也不比鐘芙知道的多多少。鐘芙說要去圖南,二人一起響應,誰也不肯被拉下,她沒有多說什麼,便将上官雪兒留在甯縣安排下人手照看,自己帶了李蘭襟、獨孤一鶴、閻鐵珊連同青衣樓三百人及獨孤一鶴、閻鐵珊的人馬共三百五十人一同出發,這三百餘人分成三個大船,鐘芙的船打頭,另兩艘同樣繪着草原雕的大船緊跟其後。
閻鐵珊站在她身側,望着海面難掩激動情緒:“一别故鄉多年,想不到今生今世竟還有回去的時候。”
獨孤一鶴默然不語,但他的心境此刻和閻鐵珊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