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芙長眉一挑:“我?”
“就是你。”默度仍兀自揮動馬鞭。
原先鐘芙身邊有許多追求者,這默度就是其中之一,打從知道鐘芙是别人的屬下,其他追求者都退了,倒是默度跳了出來,還跳得極歡,言行之間沒有絲毫尊重,倒真是把她視為奴仆之流了。
這也是樓一一看見人是默度,所以出手毫不客氣的原因。
見他居然毫不客氣地敢當面要人,樓一已經壓不住脾氣,隻待鐘芙一聲令下便去将人擒來,她的武藝在中原算是一流之末,可在這些人面前已經足夠看了。
默度喜愛對面女郎的美色,以前是争不過大哥和二哥,可自從知曉她不過是别人家的屬下,自高自傲的心無限膨脹,他心想着那不知從哪裡來的世子還要依仗着他家行事,難道連一個手下他都不願意給?這可由不得他。
他美滋滋想着好事,冷不丁卻聽對面人慢悠悠道:“哦,可我是沒有去别家做客的習慣,不過,我這人熱心腸,倒是想請你到我家做客了。”
她從背上抽出箭來,箭頭卻對準了默度:“三公子,不如你來跟我走一趟,如何?”
默度皺眉:“你敢!”
他是不信鐘芙敢對他出手的,可是他話音一落,長箭已經離弦而出,這箭來得委實太快,像一道閃電,不待别人反應,已經一箭射掉了默度的帽子。
“哎呀,射偏了。”
默度大汗淋漓,隻瞧見她又拉弓引箭,他大喊:“我是默慶三子,你敢!”
話音未落,又是一箭,卻穿過他左肩衣服,箭頭沖擊的力道,将他一箭從馬上帶了下來。
她兩箭射出,默度侍衛這才慌忙應對,拉起弓向着鐘芙這邊射箭,可箭隻在半空中便被人攔住,一支支都被人射了下來,以至于隻瞧見鐘芙引箭射向他們這邊,卻不見對面有羽箭射過去。
這等恐怖精準的箭術,隻駭得他們面無人色。
鐘芙一箭又一箭的射向默度,将他囫囵一個釘在地上,無論誰來救,輕則中箭,重則喪命,侍衛初時還覺得公子定是必死無疑,若是公子死了他們也别想着好過,可過一會兒隻聽得公子陣陣哀嚎,卻不見得有血流出,又是一會兒,一股騷味竄了出來。
這些人面面相觑,隻恨不得今日跟随公子出來的不是自己。默度今日受此大辱,對面的人不知如何下場,但他們這些人旁觀者卻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有侍衛一咬牙硬着頭皮上前道:“姑娘,請手下留情,我們公子是東南王三子,傷了公子,姑娘也不好交代不是。”
鐘芙将弓箭放下,長歎一口氣道:“我們本來受你們大公子之邀來遊獵散心,現在什麼獵物都沒獵到,真是掃興。”
侍衛心想,您身後的馬匹上的東西都快壓沉馬了,哪裡是沒有獵物,但這話他不敢說,隻忙道:“我們這裡還有一些,全給姑娘。”
“這不好吧,你們公子能同意嗎?”
“同意同意,一定同意。”
他心想,等一離開這裡快找關系調離三公子身邊,大公子二公子本來都有心追逐女郎,可知道這女郎是别家的管事就都不敢碰了,那是因為他們清楚這種獨當一面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誰都不會傻到推給别人,唯有自家三公子是個傻的,真将人當做奴仆婢女之流,這等短視之人,跟着也沒有什麼出路。
他快快命人将所得的獵物留在原地,帶着三公子逃命一般得走了。
樓一陰沉道:“這也就是在圖南,若是在大明,非要他橫着出去不可。”
鐘芙叫她壓壓火氣,笑着道:“這不就是橫着出去嗎?”
她揮手叫人上前去将獵物接手,白白得了這麼多東西,此行也算斬獲頗豐。
鐘芙在别家的地盤打了默慶的第三子,還沒等遊獵結束,消息已經傳得整個林場都知道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敢來找她的麻煩,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下令不準再提,于是事情就此打住。
等到遊獵結束,天色已經半昏了,鐘芙帶着獵物和葉孤城彙合,清點了一下,比葉孤城多了三隻鹿兩隻山羊。
她喜笑顔開:“葉城主,承讓了啊。”
葉孤城神色不愉,鐘芙隻當他是輸給他才不高興,卻不想樓二悄悄對樓一耳語道:“自從知道默度冒犯了樓主,葉城主的臉色就不好了。”
樓二現在是被鐘芙當侍衛用,以前也當暗探,專門打探消息,又有大公子和二公子專門過來緻歉,默度被她們樓主吓尿了的事,她哪裡會不知道。
樓一聞言有一瞬間的詫異,她看了前面與樓主并行的葉孤城一眼,又沖身邊的樓二交換了下眼神,樓二默默點頭,樓一皺緊眉頭。
這個葉孤城是不是太關注她們樓主了。
葉孤城看鐘芙神情同先前分别時一般無二,拿不準她此刻心情,卻也不見她和他談船隊的事,皺着眉道:“願賭服輸,一會兒到僻靜之地,我給你寫一封信,你叫人拿信去找葉府的管家,他會聽你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