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被模糊的回答幾乎什麼特定信息也沒透露,卻還是令觀衆席興奮的發出驚呼。我本打算看着麥克的面孔,說出那句:“我喜歡有着平平下巴,黑色瞳孔,睫毛如同飛蛾翅膀的男人。”,可一切卻都因為看到凱的瞬間産生的自我拉扯打斷了。
向随便什麼人保證,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對着這個曾經摟着我睡了一晚上的女人産生什麼敵意,事實上,我确實有在刻意壓制那些尖叫着生出的嫉妒心,無論我的真心究竟想不想這樣做。
看看他們。看看那幸福的三個人。
鍍着一層金光似的家庭氛圍比起麥克身邊出現其它女人更令我失神,我從沒有某一刻這樣思念加利福尼亞,哪怕記憶中的人與陪伴都紛紛消失,可想念卻仍然赤裸的存在,好像我隻有回到那裡,重新感受被無數記憶碎片折磨的時刻,才能真正的看到自己。
輕微搖晃的頭将想要立刻動身離開的念頭打消,迪克早已經不再糾結前一秒的話題,繼續進行采訪流程,對着奧利維托說出一個個典型的美國無聊笑話,換取他作為報酬般的驚悚劇本的講解,還有電影《魔女嘉莉》的上映時間,以及一小點他對于未來的安排。
“老實說,我下一步的打算是…寫點東西給洛蔓。”
身旁的男人自我調侃般笑着,不知道是因為我的少見沉默還是因為些别的什麼事情。手指指向我的位置,他半開着玩笑,繼續講解起來。
“洛蔓不相信她能獲得最佳女演員,但是我覺着,除了她還能有誰呢?然後,我們就打了個賭,再然後……她就要同意任何我要求她參與的電影邀約了。所以,我覺得我好像有這個必要為了她好好創作些什麼出來。”
伴随着被說出的話,奧利維托輕輕吐出一口煙霧,張合的嘴唇在對視中變作笑意,迪克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
“你有這個必要?噢,為什麼說得這麼肯定呢,維托?”他帶着幾分揶揄與調侃,饒有趣味地在我們之間來回打量着。
“你現在的語氣就像是某個和女友戀愛長跑十年,最後不得不給出承諾的男人一樣,怎麼?這個金發女孩逼迫你了,是不是?”
“是啊,這聽起來有點愚蠢。”奧利維托罕見的,沒對這樣的調侃産生不滿,好脾氣般将手抓住我的,輕撫的頻率像是摩斯密碼般隐秘的傳遞安慰。
但是他在安慰我些什麼?
我仔細的看着奧利維托臉上的表情,卻除了平常那副永遠處于有着禮儀社交時的模樣以外,什麼也沒分辨出來。
不太明顯,卻總是往我身側瞟來的眼神像是犯人的手铐連接我與麥克,接着,分外大膽的話便接二連三的從奧利維托口中出現。
他拉着我的手,雖然還沒放到嘴邊進行親吻,卻已經比那更加展露親昵的,輕輕愛撫起來。
“可我覺着,迪克。既然我和洛蔓已經成為了世界上唯一能夠忍受彼此的人,那麼,為什麼不讓我們一起合作下去呢?”
“世界上唯一能夠忍受彼此的人?”出格的言論令迪克産生驚訝,頂着所有人目光的壓力,幾乎是瘋狂找補起來。
“我懂得,我當然懂得。維托。記得上一次洛蔓來到這裡時,傑夫也曾表達過這樣的意思……”
“噢,抱歉。”
奧利維托不以為意的聳着肩膀,“那我換個形容,對于我,洛蔓是唯一能夠包容,且能夠壓制住那些脾氣的人。”他翻着白眼,輕輕哼笑幾聲,作為那句:“我才不在乎什麼傑夫呢!”的講述前奏表演。
“那,洛蔓…”迪克無法在忍受布朗的示意與威脅,尋求幫助般将目光轉向我。“洛蔓貝爾,你覺着你和奧利維托的關系…”
“就是他說的那樣。”我毫不掩飾的認同道:“某種程度上,維托和傑夫其實是差不多的人。雖然外表強硬,但都很柔軟。”
“噢,難道你都觸碰過嗎?”
奧利維托用處于輕佻的語氣接過話,肩膀觸碰我的,下一秒就将我從被香氣沾滿的沙發中拉向自己。
散落在臉頰兩側的發遮掩表情,不敢面對現實般垂下眼睛。
我無法注視麥克,因為我害怕看到他神情嚴肅的無聲指責,更怕看到他毫不在乎,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身側的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