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你知道怎麼?洛蔓?”
麥克歎了口氣,很是疲倦的放棄了解釋。“也許等我回到紐約之後,我們就會把這件事說清楚了……格萊美快開始了,布朗有沒有帶給你那條我為你挑選好的禮服?”他生硬的扭轉着話題,卻惹的我更加生氣。
“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想也沒想,嗆聲道:“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别再管我了,别管我和誰在床墊上,也别管我……”
眼尾随着任性的話語一起,我的眼睛似乎在不經意間發現了出現在其中的吉米身影,我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但卻絲毫沒感到心虛,揚起下巴,賭氣的沖着麥克說道:“我會帶着吉米一起去格萊美,親愛的,你會不會帶着凱一起出現在台下,像是随時要扔到舞台上幾個硬币似的模樣來觀賞我的表演?”
“吉米?…”麥克的聲音伴随若有若無的歎氣聲傳到耳中,他會說些什麼呢?
我耐心的等待着,隻覺着自己一定要他說出什麼了不得的縱容來,才會半推半就的向他服軟,說出那句:“那好吧,如果你真的在乎的話,我不會再和吉米出現在公衆面前…”
如果事情順着我的想法持續發展,如果一切順利……
這單單隻是設想就能令我心潮澎湃。
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越靠越近,我分辨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了這聲音并不是電話那頭的凱發出的,而是吉米。
他要做什麼?
我并沒有發覺吉米臉上的不悅,扯起一個笑容,隻把他當作是自己的知心朋友,剛想告訴他要保持安靜,與我一起等待愛人的回應,就看到了他的手指不偏不倚的落下,按在了座機按鈕上面。
随着“啪嗒”一聲,我與麥克的通話戛然而止。
手中緊握地東西再也不是互相表露心迹的道具,當然,也不是能夠說服我,并給予理由繼續沉溺與麥克愛河中的靈丹妙藥,一瞬間變得輕飄飄的,像是随時都會飛走一樣的彩色鹦鹉般在我還沒捕捉到前,就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
從茶幾一直垂到地面上的電話線是将它綁在手腕上的繩子,我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緒究竟是什麼,卻已經下意識的,拿着它朝吉米的方向砸了過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大聲質問着吉米,卻完全沒料到他躲也不躲,任憑重量來到自己的肩膀旁,像個極端受虐狂一樣在感受到疼痛之後揚起嘴角。
“那你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嗎?”
吉米幽幽問着,眉間沒有任何情緒,可卻莫名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壓抑感。他有些下垂的眼睛在我面前眨來眨去,不想坦率的将想法全部說出,卻又别扭的開口問着:“洛蔓貝爾,你是那個讓我來到紐約的人,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難道是我把你綁架來的嗎?”我的心情仍然處于強烈的不耐中,想不清楚吉米究竟從什麼時候于“有趣的人”變作了此時此刻這種“如同電影中悲情的女主角模樣”。
轉過的身體不願意再看向他包含着不知名情緒的眼睛,我希望他能夠懂得沒被說出的那些話,把對我的失望都咽下,接着頭也不回的離開,可他卻隻是沉默幾秒,接着分外大膽的将手環抱住我的身體。
當他的頭微微低下時,卷發垂到我的額頭兩側,像是出現在噩夢中的婆娑樹影。
“……你不能這樣對我。”他斷斷續續的發出控訴,“洛蔓,我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這麼愚蠢…你把我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人,接着,在我面前與另一個人調情…這是你的花招還是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證據?我希望你告訴我……就像我告訴你,這些日子裡我一直在想你一樣。”
埋在頸窩裡,有些發悶地聲音中夾雜着很多情緒,我敏銳的在那些感性到來之前,察覺到了吉米的目的。
他說他想我。
好吧,也許這些男人們對于“想念”有着不同的定義,并非純情女孩心中的:“他因為想念所以獨守空房”,而是從其它女孩身邊醒來時,點燃煙卷的那一刻,腦中不由自主出現的表現對比。
誰需要這種光是設想就令人作嘔的無用想念了?
抱住我的男人沒辦法給予我靈感,無條件的妥協,情感的共鳴。他能給出的隻是幾個成色不太好的戒指,批發來的綠色寶石。
“說些什麼……洛蔓…”
他小聲的開口,我掙脫的手臂,轉過身時莫名察覺到的眷戀,像是走失幾個月的小狗重新回到身邊時産生的不自主憐愛一樣,撫摸起他的頭發。
輕柔的觸碰轉為緊緊抓住,面前男人仰起的頭,微微張開的嘴唇,瘦弱的身體被我控制着推倒在地毯上,出現在穿着被無數鑽石鑲嵌的透明長裙的身體旁邊,與傑夫一起,在頒獎人公布格萊美新一屆年度專輯獲獎者時,一起站在了舞台上面。
他絲毫不覺着格格不入,這就是他,在我笑着看向手中獎杯時,說出那句引發台下大部分人錯愕神情地——“……作為曆史上第一位拿到兩次年度專輯的歌手,我隻想說……也許我在這之前先因為随便什麼理由死掉,那麼得到的嘉獎或許會比以後更多一些。”時,與我出格的神經被焊接到一起了似的,成為了寂靜大廳中唯一鼓起掌來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