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飛馳于海面上的沖浪,不是用遮陽帽蓋住頭顱的陽光浴,更不是坐在穿着皮衣的吉米駕駛着的摩托車後面,在發絲飛舞時試着感受到他口中所謂“飛馳的快感”。
隻有我和枯燥的藝術創造。
噢,這幾乎要比與吉米的普通身體糾纏更加有趣一些。
——沒有掌掴與利用疼痛帶來快樂的那一種。
但如果…
綠色的瞳孔在令人不太舒服的沉默中升起并不該存在的小心思,擡起眼,我感到自己地視線徹底被面前的男人占滿。
隻需要短暫的一眼,我便能夠從支撐他站起身的骨頭中讀出他的情緒。
我們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滴血液,每一次觸碰或是親吻,好像都随着時間,或者是每一次同床共枕被粘合到了一起。
于是,我的肢體便在這種心髒被占滿的時刻,背叛了我的大腦,像是被敲擊到頭骨的瞬間,條件反射般直愣愣的站起身,幾乎毫不猶豫的拉過吉米的手掌,跑過冰涼的地磚,一直将他帶到自從我們入住開始,就沒有被動過分毫的廚房中。
被我拉着的吉米還不懂得我究竟是什麼意思,隻當這是某場興趣大發的,在建築中模仿貝爾與野獸般的追逐戰。
他眼眶彎彎的看向我,模樣就像一隻永遠處于神秘中的明媚黑色小貓,當然,如果他能在這一刻雙膝跪地,用自己的頭撒嬌似的摩擦起我的腳踝的話,我或許會更加認同自己這種奇怪的想法。
男人的手粗糙,卻又細膩的摸過我的側臉,愛惜珍寶般注視着我的雙眼,粗糙的是吉米指尖上面,因為長久彈奏吉他出現的薄繭,細膩的是,他永遠不知道為什麼永遠都處于溫和狀态中的态度。
“你要做什麼?洛尼?”
他的臉上鮮少出現在此時此刻這般有點慌亂的神情,雖然還保持着之前的笑意,但語氣中的不确定性,卻早已經吞沒了所有故作輕松的表現。
“聽着,是我不對。”
吉米的語氣體貼的就好像在安慰一個随時都會因為情緒激動而拉着他殉情的精神病患者,他細細親吻起我的脖頸,故意發出口水的聲音時,帶着加重的呼吸說道:“洛尼,我想要和你一起去那些我們從沒去過的地方,享受我們兩個人的專屬時間。如果我可以,我真想讓你拿着那些會投射到地圖上面的飛镖,無論目的地停在哪裡,我都想要帶你去…我知道自己不應該打擾你創作時的靈感,但是洛尼,它們真的要比我們還重要嗎?”
“什麼呀?詹姆?”
吉米的緊張令我不由自主的發出了愉悅的輕笑,他永遠都知道該怎麼逗我笑出聲音來。
“詹姆,你不是想要吃飯嗎?”我明知故問道:“你們男人不都夢想有一個會做飯的妻子嗎?詹姆,讓我向你證明,我能夠完美的适應這個角色。”
手摸上天然氣的閥門,雖然嘴上是那樣說着,吉米也站在我身旁,雙臂抱肩認真展開注視着,但我卻根本分不清,被抓住的閥門應該向哪一邊扭動才能最好的控制火量。
短短幾次嘗試,甚至吉米還沒從櫥櫃中拿出鍋具來,一股火便直接直沖雲霄似的劃破了一切周圍的陰郁,徹底與空氣互相點燃,幾秒鐘便轉為熊熊烈火。
我本應該快些去到存放家用滅火器的角落,可就在轉過頭的那一瞬間,快速的意識到了出現在耳邊的,除了燃燒的火光聲以外,還有一聲更為突兀的,隻有在視頻開始錄制前,才會發出地“嘀嘀”聲。
——“而,這就是我的洛尼,第一次做廚師的經驗。”
吉米手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拿起了相機記錄,他的半個眼睛躲在鏡頭後,可我卻還是能夠看到他是怎樣從其中展露愛意的。
身後是炙熱的烈焰,可我的身體卻直直面對着吉米,在聽到他模仿起最令我們感受到厭惡的,媒體們采訪時的語氣時,一邊跟随我挪動的腳步,一邊問我道:“溚德林小姐,你怎麼看待這次火災呢?這會是你與佩奇先生感情升溫的代表嗎?”
“我感覺這更像是我們會注定燃為灰燼的證明,記者先生。”
“嘿!溚德林小姐,你可沒有被允許這樣說……在我看來,你們會一直在一起。”
吉米的聲音悶悶的傳到耳朵裡,我本想用更具有調情意味的:“要不要瞞過我的丈夫,來我的房間中看看?”作為回答,可卻在蹲下身,用手觸碰到液體罐的瞬間,确定了自己心意般,過分認真的看向吉米。
“怎麼了?洛尼?”
我聽到吉米在感受到我的目光後展開了疑問,可卻還沒等我将那句“…我想重新開始巡演。”說出,幾步之遙的火光便愈演愈烈,觸碰到天花闆的同時,燃起了令人感到無法呼吸的濃濃煙霧。